這一頂大帽子憑空扣下,明面是為了書院著想,實際上卻被打成了汙衊姑娘清白,白鷺洲書院護短包庇。
桃桃直起身,冷靜地說,「是不是派人去西洲館查查就是了。」
「我當時在街上遇到過西洲館的姑娘遊街,曾經在聞到過這種香氣。」
「我懷疑這事另有蹊蹺,是有人特地安排她來砸場子,詆毀書院的名聲。」
殷德海嘴角狠狠抽動了兩下,又急又怒。
宋淏面色沉凝,心知這事有蹊蹺,殷德海有鬼,不願寧桃牽扯入其中,忙低聲催促:「桃桃還不快下去?」
寧桃搖了搖頭。
殷德海冷笑:「胡攪蠻纏,不敬師長,這就是宋長老教出來的學生?」
「也罷,我這就派人去西洲館查查。」殷德海皺了皺眉,又彎腰親自攙這姑娘起身,「姑娘莫怕,此事發生在白鷺洲書院內,我們定會還姑娘一個清白。」
看上去是好一個不徇私包庇的,有風度的大儒。
一個是年僅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個是德高望重的大儒,究竟信誰已經不言而喻。
在場眾人好奇地盯著這廣場中央,私下裡議論紛紛,只當真是這姑娘情急之下,上前故意攪亂場子。
「這難不成真是白鷺洲書院的學生乾的?」
「這殷長老不愧是當世大儒啊,果然高風亮節。」
殷德海這才看向寧桃,轉頭吩咐身側的洞庭書院的學子,「去,先將這位不懂事的小姑娘帶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圓融的劍光陡然自禮聖殿前劃過!
眾人只覺得眼前驟然一明。
白玉鋪成的廣場中央,霎時間,光華暴漲!劍光從天而降間,顯露出一道挺拔又高大的身影來。
常清靜垂著眼,眼睫半斂,長劍懸停在半空。袍袖微揚間,已立在了廣場中央。
寧桃一顆心幾乎快蹦出了嗓子眼裡,睜大了眼。
常清靜?!!他怎麼在這兒?!
桃桃慌忙地下意識摸上了帷帽,忐忑地想。
她、她掉馬了??
伴隨著光華散去,照見廣場中央這道峻拔的身影。
霜白的長髮,葛布道袍,還有那把細長的胭脂色長劍。
廣場中有儒修顫抖著喊道:「是……是仙華歸璘真君!!」
仙華歸璘真君!!
邵康與孟狄齊齊一愣!
男人容色極淡,神情漠然,貓眼湛然有神,一道劍氣自指尖發出,就將寧桃身後這兩個洞庭書院的弟子擊退了三丈遠。
在場眾人,無不譁然。
眾所周知,劍修倘若修行到一定境界,有形之劍與無形之劍已並無什麼區別,那時,劍道已成,僅憑心劍劍意,就可任意驅使劍氣,與真劍無異。
宋淏心中也是一驚。
仙華歸璘真君怎會在此,他不記得他有請這位?
更何況近日這修真界不是有傳言仙華歸璘真君常清靜弒師之後,叛逃蜀山,如今正被罰罪司追捕?
青年這一身葛布道袍上確實沾染了血漬,眼神冷厲如刀,眉間縈繞著不散的戾氣。
當下便有人疾呼道:「常清靜,你竟還敢出現於此?!!」
常清靜卻恍若充耳不聞,長劍入鞘,走到了宋淏面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晚輩常清靜拜見宋先生。」
宋淏身為一介大儒,醉心於學術,自然對這些修真界的八卦知之甚少。
雖然內心驚疑不定,宋淏卻未並未表現出來,微訝之後,旋即又收斂了心神:「真君怎會來此?」
常清靜:「家師仰慕先生已久,曾言,若得機會必定要與先生結交,晚輩來此,實乃為了完成家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