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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清娘、鐵成還有那麼多蒼山的兄弟悉數離去,曾經的慕少顏終孑然一身,孤獨地活在這個世上,也許,慕少顏也早已死了,活在這個世上的只是這個可憐可悲、悔恨無窮的慕王爺而已。

二十多年的時光原來過得這麼快,蒼山的快樂彷彿就在昨日,曾經的單純與稚嫩,為什麼要變成勾心鬥角的殘酷與陰沉,曾經的意氣少年為什麼要鬢生白髮、心力交瘁?

藍徽容聽得慕王爺端住茶盞的手在微微顫抖,抬起頭來,對上的是一雙悲傷絕望的眼睛,她心內惻然,站起身來,行到慕王爺身前盈盈跪落:“王爺,您曾經是我母親的結義兄弟,按理我應該稱您一聲舅舅,只是容兒經過這些天來的考慮,不想再介入長輩們的往事之中,您就當從未見過我,我也不會再告訴您有關母親的一切事情,待孔郎將身體康復之後,我便會離開,您是朝中重臣,護國柱石,身份尊貴,以前的人和事,就請您都忘了吧。”

不等慕王爺開口,她已站起身,翩然步出花廳。慕王爺凝望著她的背影,手中的茶盞輕抖幾下,猛然迸裂。

藍徽容在慕王爺面前說出這一番話之後,感覺無比輕鬆,雖然覺得有些對不住無塵師太,也未能遵從母親的遺命,但她卻好象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展現在自己面前的也不再是遍地荊棘。

只是內心深處,她總覺得有絲絲莫名的情緒在輕扯著自己的五臟六腑,叫她無法下定決心,就此飄然離去,除了因為孔瑄為救自己而受傷,情理上不能就此離開,到底還有什麼原因呢?

她輕輕推開房門,藥香撲鼻而來,崔放正端著一碗濃濃的草藥送至孔瑄床前,藍徽容忙行了過去,將孔瑄扶起,孔瑄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笑道:“原來受了傷,有人服侍的感覺這麼好,看來以後得多挨幾劍才是。”

崔放沉下臉來:“阿清哥,咱們出去,讓他嚐嚐亂說話,沒人服侍的滋味。”說著將藥碗一頓,甩門而去。

藍徽容與孔瑄相視一笑,孔瑄躺回枕上,悠悠道:“總算把這小子激走了,老是在我耳邊聒燥,又不去吃飯,犟得象頭牛。”

藍徽容見桌上還放著一碗粥,似是已經涼了,忙問道:“怎麼?吃不下東西嗎?”

“那些軍醫,死腦筋,憑什麼受了傷只能吃清淡的東西。”孔瑄忽然笑了起來,望向藍徽容:“你欠我幾頓東道來著?”

“三頓,怎麼,怕我賴帳啊?”

孔瑄眼睛微眯,有些討好似地笑道:“要不,你弄只烤雞給我吃,算請我一頓,可好?”

藍徽容將臉一沉:“看來阿放還真沒說錯,得讓你嚐嚐沒人服侍的滋味。”說著往屋外走去。

“容兒。”身後傳來孔瑄一聲溫柔的輕喚,藍徽容心跳竟似有一刻的停頓,她緩緩轉過身來,只見孔瑄笑得無限眷戀,望著自己。

她莫名的覺得一陣心慌,默默走了過去,坐於床邊木凳之上,孔瑄慢慢合上雙眼,輕聲道:“容兒,不要走,陪我一會。”

藍徽容輕應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低頭靜靜地看著裙邊上繡著的蝴蝶蘭,任自己的心幽幽蕩蕩,伴著略帶緊張的呼吸聲在這靜室內徘徊。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不見孔瑄說話,抬起頭來,才發覺他已沉沉睡去,唇邊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藍徽容呆望著他清朗的面容和這絲微笑,再度覺得有一種柔如柳絲的情緒在體內翻湧,纏繞住她的心,一層又一層,她靜默片刻,替孔瑄將被子掖好,慢慢走了出去。

八月十三的月兒已近圓朗,秋風輕淡,太守府後院內種滿了海棠,嫣紅一片,院外,城中百姓的慶祝之聲此起彼伏,仍有人在燃放著喜慶的煙花,藍徽容在木欄上坐下來,深深呼吸,平定著那顆紛亂的心。

夜色迷濛,月灑清輝,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