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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也甚少說話,但從崔放和孔瑄的口中,從全營將士崇敬的目光中,她也知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並不是那等刻薄寡恩、冷血無情之徒。

她記得母親曾說過,看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單從他的言行舉止去判斷,而需從長期的相處,多方面、多個人口中去了解他,所以,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她漸漸能夠看到慕世琮冷酷外表下也有著一顆純善的心。

單從他始終放不下聶老將軍之死一事,藍徽容便對慕世琮有幾分敬意,一個人知道自己做錯事,並勇於承擔這份責任,便是一個真正有勇氣的人,他身為侯爺,屬下在軍事行動中陣亡本也是正常之事,但他沒有推卸責任,有自責的勇氣,便不是一般的王侯貴族之流所能做到的。

眼見風強雨盛,山路難行,藍徽容就著依稀的燈光摸索著進了一片樹林,林間漆黑一片,她舉著燈籠看了一圈,未有發現,正待轉身出林,忽然停下了腳步。

林中黑暗處,一個孤獨的身影靠住大樹,風雨將他襯得如黑夜中獨行的狼,又如蒼穹下落單的大雁。藍徽容抬眼望去,又似見到了沙場之上,血河蜿蜒,浮雲遮蓋四方,只有他沉重的背影迎風而立,鋒稜盡出後蹣跚而行。

藍徽容慢慢走近,慕世琮緩緩抬起頭來,風雨中燈火搖曳,悠悠天地承載著最深的記憶,一瞬間,藍徽容看到了他眼眸底處的血腥和戾氣,心猛然一驚,來不及反應,慕世琮已撲了上來,右手緊緊的扼住了她的喉嚨。

燈籠掉落於地,藍徽容舉手相抗,卻被慕世琮左手扼住腰腹,使不出內力,喉間力道漸緊,也無法撥出聲來。

慕世琮將她推至樹上,藍徽容看得清楚,他的眼中閃爍著傷痛與絕望,濃烈的酒氣撲入鼻中,顫抖的聲音在風雨中清晰傳來:“說,你是不是西狄賊人派來的暗探?!你這次又想來害誰?你說啊?!”

藍徽容微弱地搖著頭,想擺脫他的扼制,卻在他越收越緊的手中漸漸無力,鮮血直衝腦後,強自撐著對慕世琮綻出一個悲憫的笑容,一道閃電劈過,映得她的笑容格外悽婉。慕世琮被閃電一驚,覺這笑容如盈盈夏水淌過他的心,周遭萬籟俱寂,風雨之聲遠去,涼意透胸而出,他稍稍鬆手,藍徽容緩過氣來,急運內力,右肘擊上他的胸前,將他擊出數步之外。

慕世琮從地上爬起來,愣愣地望著藍徽容,眼前一片迷濛,數個影子重疊拉近,一時是這個來歷不明的方清,一時是那個恨之切齒的白塵,一時又是蕤兒伏在聶伯伯身上痛哭的情形,他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喘息也漸漸變得粗重。

藍徽容見他原本英俊的五官都似有些扭曲,略起憐惜之意,又想起母親以前說過,似這等鬱積於胸之人,必得讓其有所發洩方能治其心病。

想到此點,她冷冷地道:“你在這醉酒淋雨又有何用?有種就帶兵去殺西狄人啊,將西狄軍趕回去,這樣方能告慰聶老將軍在天之靈。”

慕世琮狠狠撲了過來,吼道:“不用你這個暗探在這裡假惺惺的!說,誰派你來的?!”

藍徽容身形急閃,避過他第一輪攻擊,嘲笑道:“你想知道誰派我來的,好啊,你與我決鬥,你贏了我就告訴你!”

慕世琮本就醉得糊塗,被她言語激怒,大喝一聲,撲了上來,招式如暴風驟雨,擊起漫天雨霧,藍徽容知他內心傷痛,憐他悲苦,全力躲閃,偶爾接上他一招半式,卻始終沒有還擊。

慕世琮腦中逐漸迷亂,只是下意識地出招,不停怒吼:“我要殺了你這個西狄賊人,我要替聶伯伯報仇!”

林中,兩個身影糾纏閃爍,喘息怒吼,誰也沒有停歇,時間悄然流逝,慕世琮喉嚨漸漸嘶啞,狂怒悲憤之情漸得渲瀉,又經過半夜風雨侵襲,漸感氣力耗盡,招數慢了下來,藍徽容見時機已到,清喝一聲,右足迴旋踢出,慕世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