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sir,人力車協會的降價運動,擠兌了輪渡市場,給天星小輪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半島酒店,易米高坐在一張茶座旁,朝面前的警務副處長巴頓說道:“天星小輪股價一天下跌百分之十三,再這樣下去損失會很大,警隊能否幫忙出面解決?”
巴頓穿著西裝,端起咖啡杯,沉吟著道:“警隊無法干預市場經濟,恐怕沒有理由出面。”
易米高將一張支票悄然推到他面前,出聲道:“人力車在北角碼頭、九龍城渡、尖東、油麻地多個地方聚集,人數已經超過五十,是有組織的社會活動。”
“卻沒有向警隊申請集會,屬於非法集會。”
“警務處完全可以用禁止非法集會為理由,將街頭的人力車驅散。”
巴頓眼神落在支票數額上,眼神忽然變得犀利,一眼就看清有五個零,在放下發咖啡的同時,順手將支票收好折起,放進胸口內袋出聲道:“易先生說的有道理。”
“太多人力車聚集確實會影響社會安全,而且人力車伕大多都社團背景,組織社會活動而沒向警隊報備是決不允許的。”
易米高見狀鬆出口氣:“巴頓sir,事情拜託你了。”
“為了社會治安而已。”巴頓除了行動副處長的職位外,還是警察基金主席,剛剛透過了向天星小輪公司的投資計劃,其實也算是天星小輪的董事。
雖然,握有股份的是警察基金而不是巴頓個人,但是,巴頓需要為本次投資負責,二者在利益上是相關的。這也是易米高能夠輕易聯絡到巴頓,請求警務處出手的原因。
而在巴頓收下錢的那一秒,易米高忽然愣了愣神,巴頓見對方望著自己,一言不發,疑惑的道:“易sir,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
“沒了。”他張口答道。
“那好。”
“我回去安排了。”巴頓行事幹脆,充滿軍人作風,立即就起身離開。
易米高望著他的身影,卻已經想明白有過節的是誰了!如果不是警隊之間的問題,那麼,何定賢完全可以審批了人力車公司的聚集活動,讓巴頓沒有理由下手。
而現在巴頓的行為是否中計?
他沒心情管。
只希望巴頓有能力擺平這件事情,至於之後巴頓會是什麼下場?不重要!渡過人力車協會的危機,便是一場勝利,後面警隊愛怎麼鬥怎麼鬥,只要別再牽涉到天星小輪公司就行。
這一次,易米高的行為連賭都算不上,無非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完全是無辜的被殃及,結局只能聽天由命。
次日。
清晨。
天色微明,第一班輪渡在海上駛來,緩緩停泊在北角碼頭。
碼頭門口。
車伕們一如往日般的拉車來到碼頭門口,彙集在一起排隊等客,打頭的車伕見到客人陸陸續續出來,當即拉客喊道:“老闆,老闆坐車嗎?”
“5仙踩全港。”
“很多車,不用等。”
一名客人來到門口,招來車伕,笑著問道:“師傅,還是5仙嗎?”
“對!”
“輪渡不降價,車伕不漲價。”笑容討好,面板乾癟,渾身黝黑的師傅彎腰放下車,一邊講著,一邊請客人上車。客人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邁步坐上車,爽快道:“金鐘。”
“好叻。”
“老闆。”
師傅將汗巾掛好,拉起車轅開跑。客人坐在車上,少見的添了一句:“辛苦了。”
這時,第一班輪渡下來的六十多名客人,已經有二十個喊了人力車前往目的地,隨後,第二批人力車補上,北角碼頭永遠不缺車。不過,就連車伕都發現北角碼頭的客人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