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朝宗,吃飯了。」
顧攸寧一進來,就笑著和他說話,沒聽到迴音,走過去一看才發現他閉著眼睛,倘若他的眼睫沒有顫動的那麼厲害,她還能姑且當做他是真的睡了。
似乎又看到了從前那個愛使小性,頗有些孩子氣的姬朝宗,她臉上的笑意越濃。
把手裡的食盒放到一旁,也不說話,就朝他的方向靠過去。
姬朝宗又不是真的睡著了,一個大活人在他身邊,還是能牽動他情緒的大活人,偏偏還靠得那麼近,甚至有越來越近的趨向,他本來還能裝睡,可因為距離太近,顧攸寧的氣息全噴灑在他的臉上,那熟悉的氣息讓姬朝宗的心臟猛地一顫,原本佯裝的睡顏也控制不住了,不知道女人是什麼表情,他當即坐起身,惱羞成怒道:「顧攸寧,你要不要臉!」
「不要臉」的顧攸寧頗有些無辜。
她什麼都沒做,可看著男人微紅的臉頰,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唯恐他真的氣急敗壞,她還是選擇了閉嘴……又過了一會,她和人說話,「吃飯了。」
姬朝宗才羞惱過,怎麼可能和人坐在一起吃飯?冷著臉,「不吃!」
顧攸寧現在對姬朝宗是事事都可滿足,只有吃藥、吃飯這兩件事不能隨他的心意,聽人冷聲拒絕也不急,只道:「你要是不肯自己吃,那我餵你?」
姬朝宗看著女人的方向,有些目瞪口呆。
這個女人怎麼會變成這幅樣子?他說的是不吃,怎麼被她說的,倒像是他跟小孩子置氣似的,要人哄著吃飯才行,想發火,更想把人趕出去,可外面候著的人明顯跟她是一夥的,他自己呢,罵又罵不了,更別說跟她動手了,一個人悶著生了半天氣,最終被人試探著扶起來的時候,到底還是沒甩開她。
顧攸寧把人扶到軟榻的時候才發現剛才看見的那隻純金鳥籠已經不見了。
不過這是小事,她也沒問,等人坐好後便把食盒取了過來,一邊給人布著午膳,一邊和他說道:「好久沒做這些菜了,不過我嘗了下,味道還可以,你待會嘗嘗看,若是鹹了淡了,我下次再改。」
可男人頂著一張冷冰冰的臉,一句話都不說。
顧攸寧也不氣餒,給人盛了飯便把碗筷遞給他,又將就他特意把菜都放到他面前,她自己其實也挺餓的,昨晚回去也沒怎麼吃,早上也沒什麼胃口,這會和人對坐著聞著菜香倒是有些餓了。
可她現在更想看姬朝宗吃,主動替人夾菜,見他吃了便問道:「怎麼樣?」
明明是熟悉到令他心顫的味道,可聽出她話中的希冀,也不知是不是今日丟了太多回面子,他硬是繃著一張臉,冷聲,「難吃。」
顧攸寧夾菜的動作一頓,倒是不傷心,只是有些無奈。
嘴上說著難吃,吃菜的動作倒是一刻不停,也不知是不是覺得好笑,她眼中泛起一抹有些無奈的柔和笑容,仍替人夾著菜,嘴裡應承道:「熟能生巧,我以後多做幾回。」
姬朝宗自然察覺出了她是在哄他。
從前只吃軟的,如今被他這樣冷冰冰對待,竟也能面不改色,若說姬朝宗心裡一絲悸動都沒有,自是不可能的。他甚至都想張口問問她,剛才她說得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她真的喜歡他,真的想和他重歸於好,真的……再也不會離開他嗎?
可只要想到她的離開,想到這一年來的光景,他這些話就說不出口,尤其如今自己這副模樣,誰知道她是不是覺得他可憐想補償他才會說出這些話?這樣的糾結讓他吐不出一個字,反而越發冷了一張臉。
從前兩個人相處,都是姬朝宗說,顧攸寧聽。
如今倒像是角色轉換,姬朝宗一個字不說,顧攸寧卻說個不停,等吃完午飯讓杜仲收拾出去便找了本書給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