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開始,不止是情天受了刺激,他的心臟也一併跳快許多。
向來淡定沉穩的藺先生,一個決策動輒上億交易的藺先生,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擔心而心慌。
情天的狀況最忌刺激,何況是那樣突然而起的尖利驚叫。
他仍記得那一瞬間情天臉色的變化,到此刻,他的心,仍餘有不安。
在他雜亂的思維裡,不知過了多久,或許並沒有多久,趙國利起了身,轉向他。
藺君尚沉默抬了一下手,是示意出門外說。
看到護士留在床側,他才安心走了出去。
…
門外,趙國利低聲與藺君尚說話。
只見那氣質清貴的男子託肘,一手撫著瘦削下頜,認真聽時唇抿成線,俊逸眉眼間一派嚴肅。
許途與餘力已經先行離開,聽罷趙國利所述,藺君尚眸越發沉了。
忽聽身後房中似有異樣,藺君尚旋身入了房裡,只見原本躺著的情天正俯身在床沿吐著,護士扶著她的肩,以防止她摔下床去。
藺君尚的臉色瞬時沉了,快步至床邊摟著她,就像是一陣驟冷的風襲來,瞬時讓護士往旁讓開了。
護士小心望去,覺得這位藺先生,比電視雜誌上所見還要冷。
何琴進來,想要幫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與護士一樣只能乾站著,因為,尊敬的藺先生根本不要人靠近,什麼都親力親為。
第112章 左心房,有呼嘯而過穿膛的風
在醫院時情天已將今日份的藥水劑量輸完,此刻突然又這情況,趙國利只能加開一些止吐的藥水。
只是根本沒用,情天吐得昏天暗地,本來病中就只下午喝了一點雞湯,無甚可吐,仿似膽汁都要吐出來。
房中氣壓極低,藺君尚的臉色並不比情天好,一臉陰鬱沉默,似隱著狂風暴雨的平靜。
情天不是個愛哭的人,可此刻身體上的痛苦真的難以承受,吐著吐著眼淚就下來。
眼淚,完全是身體受折磨下自然湧出的反應。
不止是吐,她眼前黑霧一片,感覺天地都在旋轉,抓不住,什麼都抓不住。
就像自己被關在一個箱子裡,任人在外將箱子翻倒踢折,天跟地,不時顛倒。
梅尼埃,國人俗稱暈眩症,能引起此病症的成因很多,但發病症狀相似,只分輕與重。
輕者耳鳴頭暈,容易噁心想吐,注意休息很快就能恢復。
重者,經受的痛苦卻比輕度要多則百倍。
好比一個人明明平躺在床上,卻像是躺在最陡峭的滑梯,隨時感受要往下墜,墜入無邊懸崖卻無力自救的恐懼。
又好比,像是坐在過山車上最陡峭的環道,反覆著體驗一圈又一圈的天旋地轉,永不停歇。
那是無法言喻的,一種天地顛倒的身體與精神上雙重摺磨與痛苦。
……
到最後,情天真的哭出來。
她無助啜泣,在黑暗中抓緊身邊之人。
藺君尚圈著她的手臂緊而小心,將她按在懷裡,沉黑的眸眼角已泛紅。
左心房的位置,彷彿呼嘯而過一陣穿膛的冷風,疼得他連呼吸都不敢。
“不哭……”
下頜繃緊,喉間壓抑,連安慰她的話都再說不出。
從未有一刻,如此刻這般無力。
看著她痛苦,卻什麼都做不了。
情天畏光,房中早已只剩一盞柔和壁燈照明,一番折騰她幾乎力竭,連呼吸都微弱下來,卻仍是疼得不時哼吟。
他緊緊抱護著她在懷裡,下頜輕抵她的發,久久,壓抑著哽咽呢喃。
“你要什麼,你要什麼都由你,都給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