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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部分

知道,你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這樣也沒關係?”

藺君尚送到唇邊的茶水微微一頓,垂著的黑眸劃過冰冷,同樣冷入語聲:“這是威脅?”

“我只是想盡最後的力,保我沐家無風無雨。”

老人緩緩道,語調卻篤定。

茶杯擱放在桌案上的聲響微重,藺君尚起身。

“有些人,並不值得去守護,您有些執迷不悟。”

……

人走了,老人蒼老的眸望著空無一人的門外走道。

雖然那人臨走前沒有表態,但只要他對情天足夠有感情,對於剛才的交換,應該會有所顧忌。

傭人進來收拾茶具,老傭人過來推輪椅,轉向內間臥房中,扶著老人上了床躺好,聽吩咐給她取來一個帶鎖的盒子,然後就退下了。

老夫人撫摸著盒子,裡面是她近日整理好的關於丈夫的遺物,除開相簿打算留給孩子們,書信手稿都在這裡面。

等到她哪一天入土了,就吩咐將這些都燒了。

抱著盒子,老人望著窗外的樹冠,面容越發孱弱滄桑。

然而她卻不知,裡面的東西,早就少了一樣。

醫院

入院的第三天,情天昏沉間,做了一中午冗長的夢。

夢到她的十七歲,夢到父母車禍離世,她第一次經歷暈眩被送入院。

她也夢到高三開學,在雁湖邊第一次看到那個身影,深藍的薄風衣,修長挺拔,身邊是一輛純黑的牧馬人,車身上蜿蜒著黑金的龍紋,低調而有氣勢,襯得那個人如此與眾不同。

他明明身上滿是清冽的氣質,執筆畫畫時卻溫和儒雅得像另一個人。

“師父……師父……”

她看到流曲苑的畫室裡,暖陽灑落她的畫架,身前不遠男子著白襯衣,垂眸手裡捧著書,入了她的畫。

夢裡總是伴隨著一聲聲“師父”,伴隨著她望他時的小心翼翼,也總伴隨著男子清淡的眉眼。

那一雙眼明明那麼深邃,看著她時,總似不願意與她對視般淡漠,尤其在她明白自己對他已經念念不忘之後。

睜眼,入目的是頂上雪白的天花板。

微微喘著呼吸,心臟跳得有些亂,右耳的耳鳴依然清晰在耳內叫囂。

有些病痛是身體上的,有些病痛是折磨在神經在意志,單純的頭疼或許不會疼死人,但頻繁地糾纏會讓人的意志瓦解,渾渾噩噩不願承受折磨痛苦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休息時,曾無意中聽到路過病房的家屬說,又有誰自殺了。

情天抬手想揉額頭,牽扯一陣刺痛,才回神自己手背上還扎著針。

沒有例外,軟管再度回血,看著那細細透明管裡的血液,那一刻心中煩躁頓生,閉了閉眼,就這樣躺著不想動。

——他來接近你,完全是因為老爺子的意思

——他這是還人情,不要一直活在自以為是的美好裡

暈得不行的腦袋裡,響起沐尹潔曾經說過的話,一聲聲重複回放,好像不在她腦內擊垮了她不甘心。

情天抱著頭,聲音之外,她眼前浮現的全是十八歲時那個人的眉眼,或淡漠,或溫和,從來沒讓她看清他在想什麼。

何琴快步進來,看到輸液的針頭已經脫落,情天手背上一片血,心驚地趕緊按床頭的電鈴。

“太太、太太!”

何琴扶著情天,心咚咚地跳,入院那麼久,情天也有難受的狀況,卻從未見她此刻這樣失控痛苦。

護士很快到來,安撫著情天躺好,情天迷濛的眼眸看到窗外,像是看到沐尹潔的臉,不知是不是幻覺。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