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惡鬥,“死的這些全是荊棘帝國西蒙斯派來的刺客。”
刺客一詞照理是神出鬼沒的高人,用來形容鋪滿現場的數百具屍體實在不怎麼恰當。不過,他們的使命確實是來刺殺唐納的,只是荊棘國王西蒙斯也知道維恩公爵不是幾個刺客就能搞定的,因此才一下子出動了這麼多人手。
刺殺計劃算得上佈置周密,不但避過了費蒙皇家騎士團的搜查,還摸清了唐納的行蹤,甚至足夠聰明地把致命一擊放在了常人疏於警惕的後半夜。不過,任憑計劃如何精妙,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一切都是徒勞的。
要不是唐納有意與米諾等人重溫一下往日情景,那些刺客射出第一輪箭後,就不會再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有些諷刺的是,荊棘帝國國王西蒙斯費心費力,只不過給是前費蒙青年後備軍十五週年聚會,增添了一個壓軸的互動節目而已。
這時,李察來到跟前,見眾人確實無礙,才回頭指揮騎士團清理現場,同時下令宵禁全城。
米諾和奎薩爾因為沒有身穿鎧甲,在剛才的戰鬥中都受了一點輕傷,好在以他們二級騎士的體質,這點小傷都沒有大礙。他們眾人正說笑著和唐納、韋斯利並肩走回車道,只聽得車道盡頭傳來“女皇駕到”號令聲。
……
同一個深夜,在遙遠的北方,雅爾曼城的長老院,艾略特一夜輾轉難眠,索性翻身而起,在繁星下練起劍來。
長老院四面合圍住的草坪上,他的身影起落翻飛,三倍於中土的重力似乎對他根本不起作用。
一柄長劍被他挽起無數劍花,在星光下泛起幽藍的色澤,像是盛開在夜裡的藍色妖姬,隨時都可以攝人心魄。
長劍如身體的一部分,彷彿手臂延伸,繁複華麗的劍招早已融入血液,盡情揮舞之間,全憑本能驅動,但是今晚的劍招……不,這幾個月來,手中長劍就始終不能隨心所欲。
艾略特努力摒棄雜念,將心神悉數沉浸到劍意中去,但是那雜念卻越來越強,越來越清晰。
那是無數火光從天而降,整個城市轟然塌陷的場面。幾個月來,只要回想起那個回眸瞥見的畫面,艾略特就彷彿置身於當時的情景。
在那場景裡,天地之間沒有任何聲音,一切彷彿都在純粹的寂靜中發生,雙腿與腳下的大地同時顫抖著,熱浪以席捲一切地姿態傾覆而來。
逃!所有情緒如潮湧般退去,只剩下一個念頭,逃!
艾略特就是這麼做的,他不顧一切地逃,像被嚇破了膽的喪家犬般手腳並用地逃。求生的**和身後的熱浪一樣灼熱,驅使著艾略特一路奔逃,直到他耳膜陣陣脹痛,轟隆隆的巨響重新回到身邊,替代掉那死一般的寂靜,直到鼻子重新聞到刺鼻的焦味,直到眼前身後全是塵霾,辨不清方向為止。
第一次,艾略特第一次感受到了徹徹底底的恐懼,和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相比,巨人傑西的震怒,彷彿只是清風拂面。
艾略特已經記不起自己是怎麼走出塵霾的,大概有整整兩天的時間,他像一個孤魂野鬼般,遊蕩在神罰過後的荒原上。從那一刻起,他的勇氣就缺失了一角,像是永遠遺落在了那個駭人的巨坑中一樣。
哪怕他故作強悍的姿態,奪下雅爾曼城的統治權,勒令軍隊強徵暴斂,甚至做得比巨人傑西曾經做過的更加殘暴,也無法將破碎的勇氣之心,重新拼合起來。
星空下,艾略特如同孤鶴般高高拔起,然後劍指大地,直直墜落。轟的一聲後,地上的草坪被剜出直徑數米的大坑,坑旁,艾略特以劍支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水沿著貼身的鎧甲流下來,冰冷如這冬夜的寒霜。
“你的騎士之路已經終結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艾略特耳旁響起,驚得他生生朝一側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