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鬧將起來,那便愈加不可收拾。如此說來,你依從了他,倒也不為有錯,否則以你幾個手無寸鐵之人,親兵又不在近前,只怕不能阻擋任惠生事。你若以此為緩兵之計,過後設計拿了任惠,那確是上上之策。然你萬萬不該就此縱了他,又不將此事稟與都司,這便無由問任惠的罪過了。”
陳肅道:“程指揮,我已知過了。然事已至此,便全由陳肅一人承當便是,萬不敢拖累兄長。兄長只作壁上觀,看我如何懲治任惠便是。”
陳封冷笑一聲道:“到此時你還要大言不慚?你一人承當?你承當得起麼?你軍中生出事來,你是我所薦,又是我麾下,更是我弟,我能逃得脫干係?你如何懲治任惠?你軍中並無一個親信之人,親兵之中又有盧象山耳目,他們肯為你賣命?”
程備道:“倘若天璇衛當真生出事來,非但孝正你吃罪不起,便是都司都司縱然不致獲罪,前程卻也無望了。孝正,縱然你處置了任惠,卻難保你軍中再無效命盧太尉的將領。到那時,你仍舊措手不及,難以應對。”
陳肅道:“如此無患兄,我該如何處才是?請無患教我。”
程備在堂中來回踱步,良久嘆息一聲,坐回椅上,道:“孝正,本月該你天璇衛輪值,如今你大營之中還有哪幾營兵馬?”
陳肅道:“我天璇衛中該是奎營駐城東,昴營駐城南,畢營駐城西,參營駐城北。如今我衛州大營之中尚有婁、胃、觜三營。”
程備點頭道:“婁營統制便是那任惠,胃營統制是豐翮,觜營統制是田愚。那豐翮、田愚二人其人如何?”
陳肅遲疑道:“他二人素來聽命,也還和順,與我並無齟齬,但卻也算不得親近”
陳封又怒道:“你這一衛主將,到危急之時,竟尋不到一個可用之人?只一個丁胄你視他為親信,卻遣他去駐守城東?你跟隨我三十年,是我教導無方,又無識人之明,我兄弟兩個落得無下場,皆是我自食其果,須怨不得旁人。”話說到後幾句,已轉為哀嘆。
陳肅聽了,又起身跪下,叩頭連連,口中嗚咽,卻不知說些什麼。
程備只得再將陳肅扶起,向陳封道:“都司也莫心急,事雖急,卻也須從長計議。”
陳封道:“你也不必寬我的心,只說可有法子應對便是。”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