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知曉當今之意,自然也知道當今遲早要啟用他,然他卻不願多等。他唯恐賦閒時日過久,盧太尉藉機將他舊將籠絡過去,又恐盧象山大權獨攬,待他復職之日,失了兵權掌控之力。因此,他才想出這條計策,只此一著,一來他可盡收天下文臣武將之心,二來只十餘日便能復起重掌梁都防務,可謂算無遺策。如此計謀,縱是管仲重生,子房在世,想來也不過如此。”
劉遜嘆道:“最可敬服之事,乃是河東戰事一起,陳都司必能復職,卻又不必親自領兵出征,仍可留在梁都之中與盧太尉周旋。儲位之爭,兵權之爭,來日梁都之中必然好戲連臺。幸而陳都司尚念及秦制司好處,秦制司可藉此良機離了梁都這是非之地。”
徐恆道:“璧城,退之說的不錯,陳崇恩縱然萬般算計,卻也尚顧念與你之舊情,不忍你捲入這是非之中,你又何必如此?”
秦玉嘆口氣道:“我自然知道他此番計謀與我無干,我只不知他傳令與張紹存,為何要瞞我?張紹存乃我帳下將領,他知會我一聲,也是人之常情。”
劉遜道:“事關機密,此事若敗露,縱是陳都司也吃罪不起。少一人知曉,便少一分敗露之險,他自然要瞞制司。制司也不必為此煩悶。”
秦玉道:“好,這事你便說得通,然那張先是我部將,竟敢不奉我將令,擅自行事,豈非罪不可逭?陳都司是他上憲,他縱然不敢不從,也該修書稟告於我。如今他不聲不響,做出這等大事來,這等人,我豈敢再用?”
徐恆截口道:“璧城,張先不能不用。”
秦玉抬起頭來,直視徐恆道:“這又是為何?”
徐恆道:“璧城,此事說來話長,先前我便略有察覺,因無實據,陳崇恩與張紹存又是你親近之人,我便未與你提及。然現下想來,只怕我疑心之事是實無疑。”
秦玉道:“永業疑心何事,切莫支吾不言。”
徐恆道:“昔日陳崇恩執掌左驍衛之時,帳下七位統制,黃梃、周嚴、王煥久隨他左右,功績最著,陳崇恩升遷之後,也隨之高升。其餘四位,郭巖早亡,成彥遞補,資歷最淺,可以不論。趙廣、文越、張先三人,張先雖最年輕,卻是功勞最大,最得陳崇恩信重,早早便執掌左驍衛七營之首角營。以張先功績,原也該隨陳崇恩高升才是,他卻緣何未能升遷?”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