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玄,你的事情,孤知道了。”
盒中的聲音淡然說道:“念在你年少無知,尚是初犯,便罰你四百戶食邑,不與你計較。
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你既然是葉氏的子弟,總飄在諸國之間也不是個樣子。過兩年就回國吧,葉家的東西你總歸是要繼承的。
就這樣吧。”
聲音戛然而止。
“完了?”葉清玄抬頭問。
趙宦官點頭:“完了。”
“然後呢?”葉清玄問。
“然後?然後就隨侯爺您喜歡了。”趙宦官攤手:“咱家明日就啟程回國覆命,不知侯爺是否隨咱家一起?”
“呃……我可以不隨麼?”
“瞧你說的,我難道還能強迫您不成。”趙宦官笑了,將一塊玉牌交給他:“這是您的憑證,切莫弄丟了。我今晚就住在使館,若是您改主意,可隨時來震旦的使館找我。”
趙宦官似乎就真的是來當好人的,行了個禮,轉身告辭了。
等葉清玄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飄然而去。
然後,他聽到身後胡先生的聲音。
“借一步說話?”
他愣了一下,點頭——
聖輪法院之後,寂靜的庭院中。
葉清玄跟著白衣的文士漫步在綠植之間。
“今天還沒有謝過胡先生。”
葉清玄說:“為了我,先生費了不少心。”
“你不怪我多事就好。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
胡先生撓了撓頭,有些尷尬:“而且,就算我不攙和,你也不會有事的。今天只是初審,麥克斯韋的手裡一定還有隱藏地更深的牌……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我覺得那個傢伙恐怕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沒有拿出來呢。”
葉清玄笑了笑,沒有說話。
“過幾天,我也要啟程走了。畢竟當初我來西邊,最重要的一個使命就是找到葉蘭舟。”
胡先生嘆了口氣,“這麼多年,葉蘭舟沒找到卻找到了他的兒子,我也應該回國了……我在外面飄著,恐怕很多人心裡不痛快吧。”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本厚厚地筆記。
“這是我幫你收集的一些樂章,其中大多都是琴譜,九霄環佩是一張好琴,不要辜負了它。”
葉清玄接過琴譜,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是心中頓感悵然。
一直以來,自己從胡先生身上獲益良多,就連突破知見之障都有靠他來點醒。甚至還不辭勞苦幫自己收集了市面上絕難見到的東方琴譜。筆記厚重,幾乎都是手寫,恐怕這一份禮物胡先生很早之前就在準備了。
“什麼時候走?”他說,“我送你。”
“不必了,你現在已經是侯爺了,送我,於禮不合。”胡先生搖頭:“傳回東方去的話,恐怕會被那幫閒極無聊的清流參個好幾本呢。有心就夠了。”
“侯爺?”
葉清玄苦笑:“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接受不了自己忽然之間變成侯爵的現實。而且長餘侯這個名字這麼見鬼,跟格拉摩根伯爵一樣,聽起來讓人不太舒服。”
胡先生笑了。
“高餘冠之岌岌兮,長餘佩之陸離;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虧。”他說,“你要明白陛下的意思。”
葉清玄一臉懵逼:“什麼意思?”
“……”
胡先生愣了半天,表情也尷尬起來:他才想起來面前這個年輕人從小在西邊長大,自己吊的書袋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這句話出自古代的文章。”胡先生解釋:“它大概的意思是:佩戴高冠與修長的墜飾。香料哪怕與淤泥混在一處,純潔品質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