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吹口哨呀。”
“我不會吹口哨。”
“那就只能隨便找個哨子來吹了唄。對不對?”葉清玄無辜地聳肩,然後像是鹹魚一樣在囚籠裡翻滾呻吟:“救命呀,好想聽哨子啊,沒有哨子聽我要死啦!”
莫德雷德猶豫了半天,直到被葉清玄煩到不能行,才煩躁地爬起來。一腳踹在欄杆上:“閉嘴!不就是要聽哨子麼……”
葉清玄乖乖閉嘴,看著莫德雷德將自己的揹包從牆上拽下來,翻得一團糟:“哎呀,不在那邊,在下面,對你有手邊,那個小盒子旁邊,對,對。就是這個!”
他忍不住拍起了手來:“吹一個,吹一個,吹一個!”那樣子活像是幼稚園裡的小朋友等待別人表演節目。
莫德雷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哨子,檢查了半天,發現就是一個普通的哨子,除了偶爾吹吹聽響的話,根本就沒別的用。
這時候。就凸顯出了奸詐的可貴,要是納貝里士在這裡。別說吹哨子,直接把這哨子給砸了,燒成灰。
可莫德雷德就不一樣了。
他在猶豫了半天之後,拿起那個安格魯大師交給葉清玄的哨子,含在嘴裡。
哨子響了。
那聲音纖細有清脆,像是一瞬間。傳遞到了極遠的地方里去了。
那一瞬間,葉清玄狂喜,大笑,幾乎在籠子裡翻起了跟頭。
許久,許久……又他媽過了許久。
一片寂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葉清玄呆滯地等著,又過了許久。
還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宛如風化成一顆枯萎的老白菜。
在籠子外面,莫德雷德吹哨子吹累了,把哨子放下,丟進了籠子裡,一臉不耐煩:“你喜歡你就自己吹吧,沒見過聽人吹哨子就這麼開心的人……你難道有什麼犬類妖魔的血統麼?”
“……”
葉清玄捧著那個哨子,欲哭無淚——
在某個地方。
某個漆黑的深淵中,某個被無盡黑暗充斥的地方。
狹小的空間裡,六位被囚禁的大師盤腿坐在地上,愁眉不展。有的人狂怒地敲打著那一片黑暗,可那一片黑暗卻如此虛無,毫無任何被驅散的跡象。
“別白費力啦。”
胡先生嘆了口氣,“這是深淵的投影,大家都在原罪之衣的包裹裡。除非黑暗天幕被人打破,或者我們這裡六個人一起自爆,否則就完全沒辦法。
雖然被困著很憋屈,但大家往好處想,他們想要把我們移走,或者想要害我們也很困難嘛。無非就是暫時關個小黑屋而已。”
“你說的倒是輕鬆!”一個大師翻眼瞪他:“你的學生,那群東方人早幾天之前就回國了!你一個人無牽無掛,當然痛快!”
“當然,這也是一部分原因之一……不過,‘此處安心是吾鄉’嘛,隨遇而安也沒錯,對不對?”胡先生笑眯眯地擺手,指了指面前的小火爐和上面的茶釜:
“茶快煮好了,大家要不要來一點?”
“茶煮好了?好誒好誒!”
在角落裡,那個躺在地上打呼嚕的大師瞬間驚醒了,來自安格魯的大師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哎呀,這一覺睡得真不錯,好久沒有睡這麼香了。”
“夢由心生。”
胡先生笑吟吟地說:“說不定你是那種只有在深淵裡才會睡得安穩的人呢。”
安格魯的大師笑了笑,並沒有糾正,只是端著那個拇指大的茶杯,看著裡面的碧綠茶湯,仰頭一口飲盡。
“有人告訴我,這是命。”大師聳肩:“我認了。”
寂靜中,胡先生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