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無知者!”
安德烈的手中青筋崩起。那一支長錐被攥緊了,幾乎像是要扭斷。
他沉默地凝視著牛頓,許久之後轉身離去——
隨著安德烈忽然之間的離去,前來參加演示的代表們也紛紛告辭,直到最後,夏爾帶著一包嶄新的菸捲回來,發現整個地下試驗場只有牛頓一個人了。
這個糟老頭兒就那麼坐在崩裂的地面上,出神地撫摸著已經燒燬了的長錐。
“安德烈已經走了。”
夏爾將菸捲丟了過去:“你今天可是把人得罪得夠嗆。”
牛頓一愣。旋即冷笑:“嗤,好好給你不要。非要別人甩臉色。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人之常情啦,人家費心費力學了幾十年的東西,你幾天搞定了,幹嘛還喜歡你?”
夏爾從地上拔起一支長錐,端詳著它內部燒融了的細碎齒輪,忽地問:“不過。假如這東西真得繼續研究下去……豈不是早晚有一天,會替代樂師?”
“誒?”
牛頓一愣,“會麼?”
夏爾也愣了,“你難道就沒想過麼?”
“我為什麼要想?研究者只管自己的研究,樂師的死活。與我何干?”
牛頓攤手:“我要什麼都去想的話,我幹嘛不去當教皇啊!況且……有多蠢的人才會覺得我真能研究出後續的東西來?”
“呃……嗯?”夏爾石化了。
“能夠做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是目前工業的極限了!雖然我能夠提出理論,但無法驗證的理論就是猜想。
除非聖城解開了‘第六封印’,讓各國獲得新的技術——包括材料學和鍛造學方面的研究——否則就還早著呢,小子。”
牛頓低頭想了想,說:“至少還早六百年,這種技術至少早了六百年——這麼一想,我還是挺厲害的嘛!”
“可已經有人開始害怕啦。”
夏爾撓著頭:“有些人的眼光還是挺長遠的,如果他們想要弄死你怎麼辦?”
“我不怕啊。”牛頓吹著口哨:“反正有皇家保著我,這些年想幹掉我的又不是一兩個了,我怕什麼?
需要怕的不是你麼?你可是我的貼身助手啊。”
“……”
夏爾愣了一下,忍不住罵了個髒字兒:“我怎麼這麼倒黴,攤上你這麼一個神經病!”
“身為我的助手,為了研究總要有所犧牲,最好獻完青春獻子孫,現在到你奉獻生命的時候啦,不要慫啊夏爾。”
牛頓眼神憐憫地看著他,安慰道:“大家誰不是真麼過來的呢?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哈哈,不對,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現在這鬼樣好多啦!
當時那一群研究院的糟老頭子簡直把我當寶貝一樣!每天噓寒問暖,生怕我心情不好,甩手不幹。簡直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就算我要把研究院點著玩,他們都會給我潑滿油脂,鋪好引線然後把火把放進我的手裡,最後找一幫人來給我鼓掌!”
“……”
“他們都是好人吶,可惜運氣不好,死得都比較早。”
說道這裡,他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手中抖落的菸灰,眼神就落寞起來:“說真的,這個世界上,會真得把我當成寶貝的也只有他們了吧?
這個研究所是他們的遺產,這個專案是他們最後沒有完成的研究,就連那本黃書都是他們送我的成人禮。
仔細一想,那群老貨留下來的東西還挺多。
可我能留得下的,卻越來越少。”
他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夏爾沉默了許久,輕聲說:“你趕走所有的鍊金術師,強行將工期拖延到現在,保證他們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必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