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待想要擠出兩滴淚來,卻又發現一下子擠不出,而且大年初一流淚不吉利,只得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鼻子吸了兩下,裝出一副悽然的樣子,道:“小人和哥哥當初一貧如洗,白手起家。小人藉著我妻子的一點嫁妝,辛苦經營,起早貪黑,才有了現在這一丁點家產。卻不想那龔氏為了給龔書辦籌積賭石之資,竟然把我家的庫房都搬空了,小人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積攢下來的東西全被那惡婦送入了當鋪,還當了死當,要不回來了。小人損失慘重,心痛欲死。還請楊大人看在我大哥、大嫂的面上,幫小人一把,讓那龔家把小人的損失還回來。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嗎?”
“幫你?我為什麼要幫你?”楊建修冷冷一笑,“就憑你為了攀附權貴,讓兒子休妻再娶,又為了一已之私逼得自己親親的嫡孫女無路可走,要不是大房仁義,就只能苦守青燈?就憑你薄情寡義,自己住大宅、使奴僕,而撫養過的你親哥哥貧病交加卻不伸援手。大房遇到難處就袖手旁觀?就憑你們夫妻對我那未過門的妻子十幾年來百般刁難,為了一個不顧廉恥的女人就逼她和離?這麼多事情,樁樁件件,足以讓我想要拿你們治罪了。你倒好,還有臉湊上前來求我幫你要債?”
葉予章被這席話說得大冬天的腦門上竟然冒出大汗來。倒不是楊建修所說的事讓他羞愧,而是想起以後那對葉家二房恨之入骨的鄭氏每日都要在楊建修的耳邊吹枕頭風,楊建修一個不高興就可以伸手把葉家二房給滅了,他就不寒而慄,萬分後悔自己鬼迷心竅,不說躲著楊建修。反而還要往他身邊湊。
葉予期便知道楊建修願意過來見葉予章一面,就是對他層出不窮的騷擾煩不勝煩,乾脆一席話絕了他的念想,倒不是真的要對葉家二房做些什麼。他嘆息一聲對葉予章道:“還不趕緊給楊大人磕一個頭,然後滾蛋?你丟臉不丟臉?”
“是是,這就滾,這就滾……”葉予章連忙“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連姜氏都顧不上叫,扶著奴僕的手就飛快的出了門。姜氏愣了愣神,忙施了個禮也追了出去。
“這下好了,終於清靜了。建修,幹得好,對付這種人,就應該這樣。”關氏一拍巴掌。打破了廳堂裡尷尬的氣氛。
楊建修最喜歡關氏這種爽朗的性子。這讓他總想起那與繼母完全不同的親生母親。見關氏這樣的反應,他放下心來,對葉予期笑道:“我是不勝其擾,所以才用了這個過激的方法,葉伯父不會怪罪我不給你面子吧?”
葉予期長嘆一聲:“人必自取其辱,人才辱之。大病就得下重藥,伯父又怎麼會怪你?建修這一席話,說得好。希望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能聽進去,從而醒悟過來。”
“我看難。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關氏對葉予章的改變不抱任何希望,對楊建修一揮手,“走,咱們包餃子去。”
雖然有這麼一段小插曲,但在關氏的調劑和葉琢的穿科打渾下,並沒有影響什麼。那天的晚飯,在一片溫馨的氣氛中結束。楊建修自己不好出面,便派了下人和楊志輝送鄭曼文回去,這才回家。
轉眼間,便已是大年十六,聶家大宅燈籠高掛,紅毯鋪地,一派喜慶,原是聶家家主聶昆仲的四十大壽到了。聶貴妃的哥哥、大皇子的舅舅過壽,不要說南山鎮、南雲城,便是京城裡的豪門世家都紛紛派了直系子弟來,登門拜壽。所以從清晨起,便有馬車源源不斷在從四面八方駛來,不到中午,聶家門外兩邊的道路上就停滿了車,晚來的車便要停到停聶家大門足有半里遠的地方,那些人只得步行一段路才能進門,饒是如此,也沒人敢有怨言。聶家佔地極廣的宅子裡更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聶家財大氣粗,請了許多唱戲的、耍雜耍的、說書的到宅子裡頭給客人消遣,聶府的下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