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啟州城高聳的城牆、雄偉的輪廓。
自己記錯了?視野中沒有哪怕一線啟州城模糊的影子。忽然,他心中恐慌了起來,不會也是那樣吧?非是親眼所見,他不死心地命令大軍再次加快了速度,向啟州城方向奔去了。
大軍行進的速度本來就夠快了,此時這樣一來,更是使戰馬的四蹄如飛,腳不沾地地向前飛奔著。
騎在馬上的遼兵還好些,只是可憐了遼軍的戰馬,雖然它們品種優良,速度、力量俱都極為優秀,可也耐不住這樣被趕著長時間沒命地奔跑,一時都一邊跑著,一邊“噗嗤”“噗嗤”的喘著粗氣。
事實證明了,耶律斜的記憶沒錯,他很清楚地記住了啟州城的方向,也很準確的找著了它。
啟州城,這座偌大的城池,城牆坍塌了,只有牆根處還有幾塊被染得漆黑的石磚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城外的護城河被截斷了,乾涸了,河底還能時不時見著小小的水窪。城中沒有了一處完好的建築,到處是殘垣斷壁。
一堵殘敗的矮牆攔在了耶律斜面前,他伸出手在矮牆上輕輕一推,矮牆就“嘩啦啦”地垮塌了。
矮牆撲倒在地,砸起了一大蓬灰色的塵土,塵土彌散,把不少跟在耶律斜走到啟州城中的兵士嗆得咳嗽了起來。
遼軍中有些人是啟州城人,他們跟著耶律斜進入城中,不顧違反了軍紀,擅自脫離了隊伍,在城中穿行著,想尋找到自己的家人,自然,他們只能是一無所獲。
這城都被燒成這樣了,自己家人的結局可想而知了,一時間,不甘心的焦急呼喊聲,絕望了的悲切哭號聲,不絕響起。
能有這麼大能耐做出這樣大事的還能有誰?罪魁禍首呼之欲出了,耶律斜緊緊地攥著拳,任不長卻堅硬的指甲刺進掌心的肉中。
鮮血,從他手掌流出,從他指尖溢位,一滴接一滴落入了地上的灰燼中,讓原來黑灰色的灰燼的顏色更深,更濃了,而他卻彷彿沒有感覺到疼痛。
耶律斜一把推開要替自己包紮傷口的親兵,冷冷地揚聲喝道:“夠了,都在這兒乾嚎什麼?”
耶律斜在遼軍中威望極高,甚至有不少人把他奉若神明,此時他威嚴十足地一開口,本來還傷心地哭號、呼喊著的兵士頓時噤若寒蟬,完全安靜了下來。
服馴的戰馬此時正在“城”外,而兵士都跟著自己站在“城”內,耶律斜環視正看著自己的兵士將領一眼,沉聲道:“你們也應該猜到了,你們看到的這些,是誰留給我們的,是燕國的狼騎軍!那就是說,狼騎軍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等著我們去幹他們!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們要宰光他們!”遼兵的回答中冒著熊熊怒火。
“對,我們必須宰光他們,把他們幹得一個都不留,上京、啟州,還有其他我們還不知道的很多地方,都落在了他們的手中,成了現在這樣,這群漢人欠了我們太多!”耶律斜心中一陣劇烈的絞痛,他此時完全醒悟了過來──自己被耍了,狼騎軍現在根本不在北邊,而是早跑到了南面,正在等著自己,自己要面多的不僅僅是這個狡猾的敵人,還要面對完全沒有補給的困境,可以預想,就是自己再往前,也找不到補給源,因為前面很可能也是一片焦土,狼騎軍沒有留給自己半點可資自己利用的東西。此時他才發現,什麼補給無虞,只是自己做的一個無比甜美的夢罷了。
他中氣十足地對手下訓著話,鼓舞著士氣,自己心中卻忍不住一陣發寒,這次自己面對的敵人,狠辣,狡猾,兇悍,決不同於以前那些完敗在自己手下的燕軍。這支狼騎軍,已經把自己的最大優勢──在本國作戰,一把火燒光了,他們雖實力對比不佔優勢,現在卻已經完全佔據了戰略上的舉動,在牽著自己的鼻子在走。
想到這,他頭皮發麻,熬厲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