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脈象虛浮無力,腎氣兩虧,精氣損耗過多。”說到最後,郎中都忍不住老臉一紅。
半老徐娘的紅喜家如何能聽不懂這代表什麼。
“我瞧你就是個庸醫,天天在村裡騙吃騙喝也就算了,今兒敢拿老孃開涮。”
紅喜家的滿臉通紅,擼起袖子,四下尋摸掃帚,“趕緊給我滾出去。”
眼見開始胡攪蠻纏,郎中快速閃過,“自己能幹就別怕別人說。”說罷,郎中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庸醫,看不出來就知道拿老孃說嘴,有本事你回來咱理論理論。”抬腿就要追出去的紅喜家的聽著屋內兒女哭嚎,瞬間扭頭。
“嚎什麼嚎,你爹你娘還沒死呢,滾一邊去。”
說罷,紅喜家的走回炕前,伸手推出幾個孩子,喚上兩聲見人沒反應。
忍不住開始琢磨剛郎中的話。
面色確實發黑,脈搏虛弱無力,難道真是……
念頭一出,紅喜家的耳邊都是那句偷看寡婦洗澡。
往年也沒見他帶歡慶一塊,一提起此人更是沒一句好話。
難不成是被發現了把柄?
前天是意外,昨兒還能是意外,越想越心涼的紅喜家顧不上回懟四鄰八家的嘲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淚。
直說著這些年來她有多麼不容易,紅喜不能如此沒良心。
咚咚咚
鏘鏘鏘
鑼鼓喧天的聲音由遠到近,越來越清晰。
剛扒在牆頭的人聞聲,兩下竄上牆頭,站起往遠處望,就見一群人鑼鼓喧天往村子方向來。
“好像是一群穿官服的。”
話一出,四鄰八家聽到動靜或聽到此話的再沒心思聽紅喜家這點事,快步踏出家門想要一探究竟。
同樣被聲音驚醒的村長快速起身。
咋一大清早就不讓人消停。
落霞村村口蜿蜒小路上一群帶刀衙役正護著一個舉止怪異的婆子慢慢前進。
那婆子衣衫襤褸,臉頰畫著神秘符號,左手舉著一個畫著與臉頰同樣符號的漆黑破碗,右手時不時點一下碗,灑出點點渾濁水珠。
口中唸唸有詞。
待到村口處,那婆子右手一揮。
“停。”時刻關注婆子動向的任霄收起扇子,迅速叫停,快步上前。
“王神婆,可是有何不妥?”
王神婆並未搭言,雙目緊閉,右手快速掐指念訣。
晦澀難懂的呢喃帶著一股神秘力量,讓人心生敬畏,下意識屏息凝神。
聞聲而來的人慢慢在村口匯聚。
“這是要幹啥?”
“還能幹啥,來請珊瑚的,你瞧那做法的是王神婆,聽說有求必應,特別靈驗。”有見過王神婆的小聲解釋。
有不信或者想要撈便宜的人扭頭質問。
“真有這麼神奇?”
“沒點本事敢接這活,隔壁村有個……”
任霄聽著竊竊私語,眉頭緊鎖,揮手剛要讓人上前。
王神婆突然抖動一下,緩緩睜開雙眼,“兩刻鐘後便是吉時。”
這一下,竊竊私語變成小聲詢問。
“啥吉時?”
“官爺,您不是說回去稟告縣令大人說,這是要幹啥?”
任霄掩下眼底厭惡,先行一禮,開口解釋:“落霞村的諸位鄉親父老,昨日我任霄回去後將此一切稟告縣令大人知曉。”
“然今年上供之物尚未齊備,縣、鎮早已張貼過數個榜文,這關係的不僅是咱們落霞村更是咱們整個臨縣,為咱們臨縣計,落霞村計,這珊瑚不得不請出,因而我特意求得王神婆來做法,以求咱落霞村風調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