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擾人美夢。
活該窮一輩子。
尚不等回味,熟悉的罵聲傳來。
“我咋生了你們幾個懶蛋,日頭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上輩子困死的啊?”
苗招弟擠出個笑臉,上前哄人的同時不忘說她會將妹妹都照管起來,安排好活計。
哄人出門,聽著隔壁陣陣書聲,苗招弟計上心來,“娘,您瞧胡童生又準備科舉,就他那樣再十年八年也沒戲,但我弟不一樣,咱不得現在抓起?”
“你啥意思?”
“讀書可費銀子了,胡家不過仗著養珠,集上賣了珍珠這才有銀子,我聽說那些貴人們都喜歡珍珠做的首飾,甚至拿珍珠敷面。”
這些都是上輩子苗招弟嫁給相公之後才知道,拿珍珠粉敷臉也在那個時候。
“個丫頭片子,知道啥,哪聽來的。”
“娘,這要不是真的,胡童生拿啥科舉啊,村裡那麼多人都在傳,眼看我弟都快來了,我們閨女吃苦就算了,可不能委屈了我弟啊。”
苗家男丁,這不止精準抓住招弟孃的命門,屋內聽上一耳朵正要穿鞋出來的苗寶根瞬間退回炕上。
“那……”
“咱家不也有個魚塘,老胡家能養出珍珠,咱家咋就不能?”她可是重生回來的天命之女。
招弟娘猶豫不決。
“娘,您就聽我的,這養珍珠絕對能行。”她要讓胡家瞧瞧,不收養她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苗寶根拖拉著鞋出來,“不愧是我寶根的種。”
胡廣文不就多念兩年書,到現在不還是生不出一男半女,哪像他至少閨女生了仨,兒子眼看馬上也要有了。
“那是自然,爹您以後定能當個富家翁。”苗招弟見自家爹心情好,趕忙趁熱打鐵,說上不少好聽話。
“願意幹你們娘幾個就去,爹支援。”空說兩句好話的苗寶根掏掏耳朵,聽著時不時傳來的嚎叫,“一天天也不知嚎啥,連個媳婦兒也管不著,廢物。”
說完,揹著手溜溜達達走出家門。
眼見從此處尋不上一點助力,扭頭苗招弟尚未開口,招弟娘笑眯眯摸著肚子道:“兒啊,瞧你姐多能幹,等你出來咱家就有珠場了。”
一抬頭,見苗招弟站在中間,皺眉吼人:“咋還杵著,該幹啥幹啥。”
等到早飯做好,苗招弟終於說動自家娘勸爹動起來。
聽著句句不離兒子,句句未來掙大錢,句句隔壁胡童生哪裡能考中,還得看她家未來男丁,苗寶根被哄得樂呵呵,一口應下。
苗招弟瞬間鬆一口氣,走在院子裡,聽到隔壁時不時傳來的誇獎,苗招弟嫉妒的火苗瞬間席捲全身。
她一個災星,憑什麼!
一牆之隔,正跟著唸書的元珤抬頭。
好濃的怨氣。
見元珤抬頭髮愣,胡廣文放下書,柔聲問:“怎麼了,可是有不懂?”
一覺睡醒胡廣文醍醐灌頂,之前那些模糊不清的現在都能一一講述出來,激動之餘,越發關注元珤。
元珤雖過目不忘,但對這些只知其然。
不敢教授過快的胡廣文退回三百千,嘗試讓其知其然並知其所以然。
元珤收回目光,點著開篇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就沒有性本惡?”不說小小一個落霞村,便是龍族裡也有不少驕奢淫逸之流。
胡廣文點點頭,“荀子曾有性惡論,言‘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說人的本性都是惡劣的,他們表現出來的善良這些都是後天啟蒙學習到的。”
“學不到的就發揚本心為惡?如此豈不是對善良的人不公平?”
“孔聖人曾言:‘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公道自在人心。”胡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