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胡童生,胡童生,你在哪啊!”
越來越清晰的呼喊伴著火把照亮村頭彎曲小路,元珤屏氣凝神間只覺整個人都隨著顫動幾下。
“娘,我在這!”
胡廣文此刻整個人被愧疚填滿,向著聲音處飛奔。
因著家裡境況,他今日本想多等一會兒看能不能多些收穫卻一無所獲,那皎潔如月的料子更讓他不敢走。
這一等就等到夜深人靜。
聽到回應,舉著火把的眾人都鬆一口氣,氣松之下俱是斥責。
“怎麼到這個時候才回,看你娘和你媳婦兒擔心成啥了。”
“胡童生,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晚回就讓人捎句話,瞧這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在火把照耀不到的頭頂上方,無人發現隨著一句句惡言,有絲絲縷縷黑線聚集。
也有聽不下去,幫著打圓場的:“說那多幹啥,人沒事就好,胡童生下次可不能這樣讓家裡人擔心。”
胡家婆媳滿嘴只剩平安回來就好,兩雙眼死死黏在胡廣文臉上,再多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天知道這幾個時辰她們有多煎熬,生怕有個萬一。
“咋這晚才回?可是遇上啥事了?”隨著胡家老太開口,一旁上了年紀的也都跟著附和發問。
七嘴八舌的問話裡,有眼尖沒擠到前面只看到胡廣文懷裡抱著一大坨。
“呦廣文哥,你這是撈到啥好東西了,給咱開開眼啊。”
話一出,火光瞬間聚焦在胡廣文胸前。
察覺數道覬覦目光的元珤下意識就要擺出攻擊姿勢,動完才想起自己現在不止沒法力,甚至眼皮都睜不開,完全是任人宰割狀態。
這種感覺讓元珤不安又氣憤!
“誒誒,會動,是活的。”
“啥海貨啊,可別憋死,快掀開給大夥瞧瞧,大家今兒可是啥都沒撈到。”
有手快的已經過來撩夾襖,“呀,是個娃娃!”
胡廣文來不及阻止,感受懷裡娃娃的動靜,邊拍邊輕聲哄:“不怕不怕,這都是村裡人,沒有惡意的。”
“這麼細心,該不會是廣文你在外面的娃吧?”
“真是自家的早接回來啊,瞧瞧這面板嫩的,誒咋沒動靜啊,不會是快死才丟給你,多晦氣,咱村可不能……嗚嗚。”
雖有人制止,但話已出口,一時眾人面面相覷。
有打聽到胡家開始鬆口,自覺有望能收養自己家娃的聽到這話,偷偷退出人群,拔腿就跑。
滿心是兒子的胡家老太這才注意到被包裹嚴實的一坨。
這真是她家孫孫?
啥時候的事?
兒媳婦能接受?
幾度張嘴都沒能出聲。
一旁撫胸捂嘴忍住咳的胡廣文媳婦兒馮氏被這話驚得抬頭掃一眼又垂下,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
若這是相公的孩子,她會不會被休回家?相公怎麼不同她商量?
剛扒開同伴手的婆娘再度語不驚人死不休:“嗨,快死也沒啥,好歹能生,也不用非得抱養,以後還能再有。不過這要夭折的娃可不能進咱村,真是白瞎陪著折騰半宿。”
在場大多數人沒開口,但神情卻都開始有些鄙夷,更有甚者開始盤算如果胡家真有了娃,自家還能不能佔到便宜。
精準捕捉到快死字與晦氣眼的元珤不高興,很不高興。
本龍崽健康的很,哼!
閃電劃破夜空,隆隆雷聲入耳,嚇得不少人一激靈。
“咋,咋突然打雷了?”
“冬日半夜打雷,這不是好兆頭,廣文啊,這娃瞧著就不太好,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