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皇帝那幾場戰役可謂得天助,但也僅有那樣的大事,可元珤這……
“咋還蹲著,回家了。”
聽不到腳步聲,靠著柺杖和兒媳攙扶起身的胡老爹扭頭見兒子還蹲在地上,忍住將柺杖敲人誤傷元珤,咳兩聲喊人。
胡廣文這才回神,起身瞬間,元珤正對他笑。
純粹美好,直擊心靈。
他怎麼能胡思亂想,這些改變全是元珤帶來的,她於自家而言是絕對的福星。
哪怕她是精怪,自家這樣又有什麼值得圖謀的。
“回家。”胡廣文輕輕重複一遍,又將懷裡的寶貝摟的更緊些。
害怕被發現,這一路胡家幾口走的格外慢。
四周靜悄悄,身後海浪聲音漸行漸弱,哪怕寒風吹得臉生疼,胡廣文卻忍不住想笑。
這日子開始有奔頭了啊。
哪怕會帶入深淵,他也感謝這一時一刻的甜。
他會守護好懷裡的寶貝,不讓她受到傷害。
毫不知胡廣文心胸感慨萬千的元珤早在一顛一顛的懷抱裡睡去,手裡要掉落的一團雜草也被胡廣文小心放進懷裡。
尚未到家門口,早燒好水等候的胡老太開門將人迎了進去。
“怎麼這麼慢……”等迎進屋,胡老太看清全貌忍不住咂舌。
好在看到胡廣文懷裡熟睡的元珤,胡老太將驚訝嚥下,趕忙接過,安置好才幫著倒水。
本想問上兩句,胡老爹見兒媳面色不好,直接擺手:“行了,今兒累了一天,你們也進屋早些歇了。”
喝過水,胡廣文拉著媳婦兒回屋。
“相公,這都是真的?”馮氏此時一顆心還怦怦亂跳,“我咋覺得暈乎乎,像踩在棉花上。”
“剛掐我不信,要不掐下你自己看是不是真的。”
聽胡廣文揶揄自己,馮氏直往人懷裡扎,“討厭,人不是被驚著了,這麼多東西,跟做夢似的。白天那會兒你不知道我和娘有多擔心,好在……”
馮氏白日沒流的淚此刻終於落下。
“咋還哭了,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元寶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咱以後也有後福,瞧這不是越來越好。”胡廣文伸手給擦去淚,將人摟進懷裡一下下拍著。
“媳婦兒,你說如果元寶找不到家裡人,咱們來養好不好。”
“相公,你咋這麼想,元寶這麼有福氣,一定能找到的。”
這樣好的孩子,她雖想留,可不能剝奪人家一家團聚的機會。
“我說如果,這不是沒發生呢,你說你願不願?”元珤這孩子不會藏拙,她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若真有親人,如何會落到這裡。
只怕真是什麼山精野怪。
“我當然願意。”馮氏擦去流不盡的淚水,“你說,我咋就懷不上呢。”
“那我就多努努力。”說著,胡廣文將人抱起,驚得馮氏差點驚撥出聲,連捶胡廣文幾下,“你,幹啥啊。”
“不是想有個孩子?”不知怎的,胡廣文今兒腦子雖亂,卻有以往數年沒有的朝氣與活力。
胡廣文一把扯掉夾襖,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團雜草掉在炕上。
紅鸞帳裡滾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