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明目張膽幫著他,何必砌詞狡辯!”
但他喊完許久,竟沒有半個人附和。
一個弟子扯扯他衣角,怯怯低聲道:“師父,別說了……”
鍾門主狠狠瞪了那弟子一眼,臉色愈差。
他卻不知道,人群中有個人臉色比他更難看,正重重嘆了口氣:“鍾門主也不是三歲小兒,怎地如此沉不住氣?”
旁邊有人低聲嬌笑:“天下有幾人能有谷先生這般睿敏博學,鍾門主一時糊塗也是常理。”
谷先生神情稍緩,轉頭看她:“今日之事怕已難為,金夫人可有良策?”
金夫人目光斜斜飄向場中:“金鈴陣百年來無人能破,縱然我們人多,又如何抵擋那無形無質的音攻亂人心智?那小丫頭方才既放言說不會偏幫魔教,我們縱然當著她的面殺了連玥,她也是無話可說。偏偏……鍾門主又說那番話……”
谷先生剛有些好轉的面色又陰沉下來,重重一哼:“鍾正鼎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蘇晚笑眯眯站在那裡,不置一詞,心裡竟有些佩服那隻孔雀。
在這之前,易輕歌只交代了兩點——
第一,無論如何不能表面態度站在連城這邊。第二,無論誰與連玥動手都不要理會,但誰衝她過來,就立刻啟用金鈴陣。
易輕歌自然也說了這麼做的目的。
其一,只有保證中立立場,才不會讓正派有藉口,毫無顧忌地對她群起而攻之。
其二,保住自己,才能讓連玥無後顧之憂。
易輕歌確實很懂得江湖人的心思,明白正派中人所謂的“師出有名”。如果她真如先前那樣衝動地去維護連玥,便是正合了他們的心意。只要制住她,連玥也只能束手就擒,他們卻既保住了面子,又達到了目的。
連玥並未在意蘇晚打什麼主意,只輕輕道:“你先走。”
蘇晚抓緊他:“我走了你怎辦?”
“我能應付。”
蘇晚想了想:“好,那我先回客棧等你。”
“好。”
“金鈴陣我帶走,不給你添麻煩。”
“好。”
“記得不要和他們糾纏,不要受傷……”
“好。”
“還有……”
話未說完,肩頭忽然一沉,身子已被扳過去。
高大的影子將火光完全遮住,她微愕,但剛一抬頭,便有柔軟溫熱的東西貼上唇。
心驀地狂跳起來,還未及反應,他已放開她。
他抬手,指腹在她唇上劃過。或許因為揹著光,目光顯得分外明亮。
“等我。”
蘇晚早已忘了當前處境,聞言愣愣點頭:“好。”
連玥唇角輕勾,正要開口,對面卻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花谷主,冤家宜解不宜結,鍾門主想是有所誤會,老夫代為賠禮,花谷主可否賣老夫一個面子,就此作罷?”
蘇晚終於清醒,連忙推開連玥:“這位是……?”
“老夫謝芳島谷奇韜。”
“哦,是谷老前輩,久仰。”蘇晚臉不紅心不跳地抱了抱拳,把易輕歌那作秀笑容學了個十足,“谷先生開了口,晚輩哪敢不允?既然是誤會,也就罷了,晚輩這就告辭。”
谷先生也沒想到蘇晚這麼爽快,一說是誤會立馬走人,不禁微怔。再回神時,只見蘇晚打了個手勢,那數十名翩翩少女便撇下鍾門主一眾人,飛速退回,簇擁著她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棲霞谷金鈴陣威力強大,此刻全數退走,不啻少了最大的威脅。但,看著一身黑衣孤身靜立的男子,明明該是鬆了口氣的時候,偏偏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迷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