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玉揚起嘴角,聲音不急不緩卻隱含著一絲力道說:“你眼前男子乃我當家保鏢,我身旁這名女子乃我貼身侍女,至於那位……那位眼盲男子則是必須在我眼皮底下之人。”簡單三句,言下之意說這三人都是我不能屏退之人。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歐陽焰有些不滿,卻又不好發作,畢竟來者態度強硬又身份不明,看來不單純是秦氏之親。
曹阡陌見歐陽陷入沉思,取出懷中信物,拿到他的眼前,低聲說:“大人可認得這個?”
歐陽焰聳肩,待看清楚此乃三軍兵符後大吃一驚,揚聲道:“全部退下駐守在大堂百米之外,沒我命令誰也不得入內。”
念玉莞爾一笑,待肅清人員後,在大堂中閒庭信步起來,讓歐陽焰越發摸不到頭腦。突然想起什麼,“撲通”一聲跪倒在底,恭敬的聲音中略帶幾分顫抖,道:“不知儲君殿下到此,未曾遠迎,請殿下贖罪。”
念玉搖搖頭,向下躬身,雙手扶住歐陽焰的雙臂,說:“是我來得突然,與大人無關。”
歐陽焰心中感嘆,先是半年前上官文吉的三萬鐵騎途經赤城震懾賀丹,又是數月前當今聖上親征暗城,如今連冥國儲君都引來了,看來一場戰事是避免不了的。只是赤城在其中要扮演何等角色?若天下大亂,回到各自為政的戰國時代倒也罷了,若是要讓赤城參戰,又該如何應答?歐陽一族自巴蜀起義之前一直是獨立皇族,三國鼎立時期被冥玉眠北擴納入邊疆,若說沒有私心那是假的,只是一直想冷觀其變的自己居然被登門拜訪了,到底該如何是好?短短几秒中,歐陽焰已是轉了幾個心思,主要是想著糊弄之辭,不過是剛剛被封的年幼公主,現在孤身一人身陷赤城,自己何懼之有?想到此處,歐陽焰心情逐漸放鬆下來,只要不違君臣之道,對方又如何說自己的不是?
冥念玉好笑地看著歐陽焰的眉毛上竄下跳,一會皺眉,一會兒舒緩,此人面相中庸,應該不是個強硬之人,但是越是懦弱之人耳根子越軟,越不可能盡忠。
“歐陽焰,你可知我找你何事?”
歐陽焰垂頭,不太敢直視念玉那雙過於冷靜清澈的眼眸,不知為何,人人皆說冥國公主是醜女,為何他卻看不清楚那張樣貌,只記得那雙眼睛,明明在笑,卻好似映出了他的心思,十分刺目。
“屬下不知,請公主……儲君殿下明示。”
好一個不知,念玉冷笑,啟口道:“既然大人不知,我便從頭說起。赤城離邊關不遠,訊息定比蜀都靈通百倍,我只問你上官文吉到底是被何人偷襲?”
歐陽焰微愣,有些詫異,謹慎回道:“小人聽官文說是賀丹大賀氏的一隻奇兵。”
“官文出自何處?撰寫人是誰?可有何證據。”
“……”歐陽焰沉默著,上官文吉一事與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是少說為好。
“歐陽大人不清楚?”
“屬下實為不知。”
“荒唐!”念玉大聲呵斥,說,“不清楚之事你就敢報回蜀都?”
歐陽焰一怔,被問得措手不及,推卸道:“當時暗城傳令官說事態嚴重,上官大人失蹤,務必第一時間傳回都城。屬下身為他城城主,自然無暇懷疑同僚,當以急件報告皇上。”
“那麼說你也認為是大賀氏所為?”
“屬下不敢妄加猜測,關於上官文吉被偷襲一事屬下只能根據暗城訊息如實上報。”歐陽焰沉聲說道,把事情撇得一乾二淨。
念玉撇撇嘴,繼續問道:“被襲事情發生,暗城定會大亂,歐陽大人不曾想過派兵增援?”
歐陽焰搖頭,暗忖此女到底要問些什麼,怎麼一點頭緒都摸不到,低聲說:“暗城尚城主不曾請求支援,身為同僚,不好擅自派兵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