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幕,方凌在北照閣上看得清清楚楚,見它如此頑皮,也覺得好笑。
忽然,方凌神念一動,看到院外遠處的竹林中,站著一個身著玄黑袍服的青年人,眯著雙眼看著後山別院,不知在想些什麼。
竹林本就幽暗,他又一身玄黑服色,形單影隻,如同鬼魅一般,乍一看去,那人與方凌在彀城所遇的黑氅青年有幾分相似。
方凌暗驚。
從服色上看,竹林中的人應當是雪林書院的學子,但他身上透著的氣息,顯然是一個修士,且修為在天行境之上。
這就讓方凌不明白了,雪林書院怎麼會存在修士?而且他這般鬼鬼祟祟的行徑,顯然對後山別院是有所圖的,難道是藏天書院的第九十三座石碑?
可是,這個隱秘,藏天書院都不知道,雪林書院又怎會知道?
他本想喚回小照,讓它隱匿起來,但又打消了念頭。
竹林中的人似乎發覺院中的小照,有些意外,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便隱入了竹林深處,從林中的一條小路,折回書院去了。
伏觴這一覺睡得極是爽快,若不是小照在院中撲騰,他還不知要睡到什麼時候。
他站在門口,張大嘴巴,伸著懶腰,問小照為何這樣高興。
小照上竄下跳,自顧玩耍,把他當成空氣一樣的存在。
他來到北照閣,方凌就說起剛才的事情。
“你確定是雪林書院的?”伏觴也是吃驚。
“他身穿玄黑袍服,而且現在已經回到四勿齋了。”
“不對呀,藏天書院不是有護山大陣嗎?他是如何進來的?不會真的失效了吧?”
“可能與這次開院有關係吧,否則他不會混入雪林書院的,他一個天行境的修士,何需費這種周析?”
伏觴覺得方凌分析有道理,說:“四大書院雖然避世程度各有不同,按理說都不會和修界有牽扯的呀。”
方凌笑道:“你這麼快就忘了藏天書院的前身了?你身上的典冊是從何而來的?”
伏觴訕訕地笑道:“這是不假,可是現在的藏天書院不是完全與修界無關了嗎?”
“我們不能用藏天書院的標準,去看待其它書院,它們究竟如何,外人是難以知曉的。”
伏觴忽想起一事,說道:“雪林書院的海那赫,這人真的讓人看不透,看似粗魯,其實卻是滿腹經綸,且有過目不忘、見人識骨的本事,也不知他在雪林書院身居何職,八年前,他隨樂正王朝的使團去過帝都,那時候,我尚年幼,與現在的體貌差別何其大?就這他還能認出我來,若不是他問起我,桑伯也不會點破我身份的,至少現在不會。”
方凌說:“這樣看來,雪林書院與樂正王朝走得很近,立世理念與藏天書院有很大不同。”
“難怪桑伯想要變革,把書院引入世間呢!”
“那個人窺探後山別院,既然有所圖,必定還會再來。”
“我們怎麼辦?要告訴桑伯嗎?”
“那人是修士,桑伯能阻止得了嗎?”
“我們把那幅畫先藏起來?反正藏天書院也會不知道。”
“那倒不必,那幅畫不知存在多少年了,有陣法禁護,不是輕易能動得的,而且,它屬於藏天書院,我們可以看,卻不能擅自動它。”
方凌沉吟了片刻,說道:“且看那人如何吧。”
“咦!我當真糊塗,有你在,還怕他不成?小小天行境的修士,我凌哥可是和混元境強者戰過的呢!”
方凌笑伏觴,當真是入了書院的名冊,這麼快就開始替藏天書院操心了。
伏觴對理院十分好奇,就問方凌:“理院裡都是些什麼?你應該都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