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斗笠的白衣女子寂靜凝立。
她的那一身素白,乾淨清爽,恍若不沾染絲毫凡世浮塵般聖潔。
只是這樣一個素淨裝扮的女子出現在佈置華麗的官驛,雖然有些格格不入,卻不讓人覺得突兀。
白允早便聽說,良國皇帝有個很疼愛的妹妹,長得絕美,偏好喜歡白色,整日一身素白加身,絲毫沒有公主該有的華美。
想必三樓之上的女子,便是良國公主了。
出於禮節,白允雖未下馬,但還是對樓上的女子抱拳頷首為禮。
白允還以為能得到良國公主,至少禮貌的回應,不想那白衣女子轉身回了屋,只留給白允一臉的尷尬。
驅馬遠去,白允久久無法想通。不知為何,總感覺白衣女子的目光一直緊隨自己,而那目光冰寒至極。
距離六月初六還有三天。
一大早,夏荷呼喊著衝進房來。
“公主公主……公主!”
屋內白衣女子靜坐,沒再戴斗笠,而是輕紗遮面。美眸流轉間如一泓秋水,光彩瀲灩,直攝影人心魂。
“怎麼了?”她輕聲問,聲音縹緲如紗。
“皇后和皇上要在今天攜太子一同去國寺上香。之後還要開糧賑災。他們雲國皇上和皇后什麼意思!早不賑災晚不賑災,偏偏在公主大婚前夕,還一家三口全部出動!不明擺著收買人心,向公主示威?!”夏荷憤憤說道。
“哦。”她只輕輕應了聲,清淡的聲音毫無波瀾起伏。
“公主,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夏荷揉著絹帕,恨不得那絹帕就是可恨的皇后。
“我有什麼好氣的。”她繼續靜靜觀望窗外那一片瓦藍瓦藍的天。
外面的街道漸漸熱鬧起來,有官兵的吆喝聲,想必皇上與皇后要從這條街而過。
果然。
“去上午就去上香,那麼多條街不走,偏偏從官驛門前過,故意秀恩愛給我們公主看嗎?!”
夏荷一腔子憤怒,只能借用力關緊窗子發洩。
“外面如此熱鬧,我正想看看,偏你手快。”她輕嗔了句,起身開啟窗子一條縫隙,向街上看去……
刺目的明黃車輦,隆重的儀仗。皇后與皇上共乘,四歲的太子坐在他們中間,而他們的手仍然緊緊攥在一起。
夾道兩側的百姓,紛紛跪地朝拜。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千歲……”
震耳欲聾的高呼聲,彰顯車輦上三人至高無上。
皇上與皇后的手攥得更緊,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為太子拂開纏在臉頰上的帽帶……
好一副幸福甜美的三口之家畫面。
公主白色面紗下,朱唇輕勾起淺淺的笑。
“公主,別在意。奴婢看皇后長得也不怎麼樣,根本不及公主。”夏荷攙著公主坐下,嘟著小嘴哼道。
她把玩親自捏的陶人,隱約是個男人的樣子,卻沒有捏清楚五官。她看著陶人沒有面目的臉龐,輕聲笑道:“雲國皇上寵愛皇后,全國皆知。宮裡,什麼樣的美女沒有,他都看不上眼呢。唯獨……喜歡皇后。”
“那是雲國皇帝沒見過公主您。”夏荷驕傲地說。
她淡笑,“從沒見過的一兩個人,何必在乎將來他是否愛我。”
“公主,身為女子,誰不想被夫君疼愛。公主此生註定是雲國皇帝的人了,若他不疼公主,公主這一輩子在深宮怎麼過啊。”夏荷說著,忍不住紅了眼圈。
“還沒入宮,你倒先怕起來了。”她絲毫不覺擔憂。
“誰說我怕了!”夏荷趕緊擦了擦眼角申辯,“我只是為公主擔心!”
“呵呵……我出去走走。”她輕笑一聲,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