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撐著桌子,靠近李主任:“你的意思是,他雙腿癱瘓了?”
李主任被逼問得有點緊張,往後避了避:“我剛說過了,這個原因很複雜,暫時不能下結論——”
容亦硯推開椅子,大步走出了主任辦公室。莫瀟正等在門口,容亦硯道:“走吧,這裡沒什麼意思。”
容謝已經輸了。
他們都是要拋頭露面的人,容謝形象好,又正風華,的確是董事會看重的人選。畢竟珠玉在前,年輕一輩中的謝允紹,還有正走在上升期的卓琰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才美質,那些董事也想複製那條道路。可是,現在一個坐著輪椅的人還能有什麼能耐?給人看笑話還差不多。
他為容家做了一輩子的事,可是他的親兄長在過世前,卻把股份全部都給了自己的兒子,他這麼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樣被抹殺得乾乾淨淨。他已經站在最高的位置,又怎麼甘心走下來,把寶座雙手奉給自己的晚輩?
莫瀟看出他心裡有心事,便取出煙盒:“容先生,你想抽菸嗎?”
容亦硯擺擺手:“你忘記了,我已經戒菸了。”
莫瀟有點尷尬:“我以為——”
“你以為,我就只是說說而已?”容亦硯心情好,也就拿他開玩笑,“你妹妹應該也到了可以找人成家的年紀了,千萬不要找那種半途戒菸的男人,那種男人心狠,他對自己狠,對別人就會更狠。不過也會有例外,你看容謝,他就偏栽在一個女人手上。”
莫瀟哪裡敢隨便接話,只得道:“她年紀還小,不著急。”
☆、第五十八章
到了下午,容謝睡過一會兒,便執意要去見謝允紹。嚴禮勸了一下,見勸不住,便找來兩個護工,三個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容謝抬到輪椅上。就算他們已經儘量把動作放輕放慢,容謝也痛得直皺眉。
他素來都硬氣,默默忍過那一陣疼痛,便道:“走吧,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謝允羸的手術還算成功,已經轉移到重症監護室檢視。家屬是不能進去,只能隔著一道玻璃遙遙望著。
容謝來到謝允紹面前,朝嚴禮看了一眼,嚴禮立刻會意,默默地離開了。
他輕聲道:“表哥。”
謝允紹轉過頭看著他,他的臉色很疲憊也很難看:“你也是傷得很嚴重,只不過我弟弟再嚴重一些,所以你們雖在同一個醫院,我也沒有過去看你。”
容謝很明白這是他準備興師問罪的前奏,還好他跳了次車,跟謝允羸一起進了醫院,他這個表弟畢竟只是表親,可是謝允羸卻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即使謝允紹平時對自己的親弟弟不甚認可,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我很抱歉……會發生這樣的事。”
謝允紹盯著他的眼睛,他目光銳利,似乎能夠穿透人心。容謝跟他對視著,他不能移開目光,一旦移開就是心虛,但也不能用同樣咄咄逼人的眼神回視過去,畢竟他現在應該理虧。謝允紹突然問:“說吧,你最近得罪誰了?我知道允羸的車技和酒量,就算是酒駕,也不可能出這麼大的事故。”
容謝道:“我有一陣子沒開這輛車了,最近都是開商務車的,這輛跑車就一直停在公司的車位,可能有誰破壞過車子。我在去會所的路上,也加大油門開過一段路,不過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看來那個破壞你車子的人水準很高啊,是莫瀟嗎?”
“我不確定。我讓人去查最近車庫裡的監控影片了。”雖然他根本不抱有任何能查出點什麼的期望,如果能夠這麼容易就找到證據,這根本不符合他叔叔的一貫作風。
“你知道嗎,我對家裡人向來都很護短。”謝允紹抬了抬下巴,“早點查出來,把人交給我,我自會替你跟允羸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