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來找白老大的,臭小子,白老大沒空見你,老子來跟你親近親近。”他說著話,提著斷背刀邁步向前,來到朱晃身前站定,緩緩的舉起斷背刀,刀口向下一式猛劈,這斷背刀乃是用精鐵所鑄,刀身極厚,不下四五十斤,那漢子提著刀,便有些手腕發抖,這般要運轉自如更是難以做到。
朱晃嘿嘿一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那漢子呀的一聲,頓時委頓無法動彈,朱晃劈手從他面前奪過斷背刀,隨意舉起,呼呼的向前猛地擲出,那數十斤的厚刀帶著尖銳的嘯聲,砰的扎進門口的木欄中,徑直沒入山壁中,只剩下一截刀柄在外嗡嗡搖晃。
那漢子面色大驚,這四五十斤的厚刀在那小子手中,就好像紙糊的一樣,舉重若輕,自己便是拿起來都有些吃力,他居然隨手一丟,就將這刀丟了幾十丈遠,那漢子上下牙關得得打架,害怕的雙腿發顫,朱晃呸的一聲將他丟在地面上,怒聲道:“那個什麼……白老大,黑老大,通通給我叫出來,不然……我今夜便放火燒了你們這寨子。”
那漢子乍一脫開朱晃的手掌,便媽呀一聲沒命的向內逃去,楊宗志從樹蔭下走出來,對朱晃道:“朱大哥,你小心行事,只要看見寨子裡有火光衝出,迅即便退,千萬不可久耽。”
朱晃點頭道:“知道了,楊兄弟你也當心,大意不得。”當下二人在寨門口分別,楊宗志循著木欄的陰影下走進寨中,兀自聽見那漢子哭爹喊孃的聲音向內飄去,楊宗志嘿嘿一笑,找了一處偏僻些的巖壁旁躲下來,過不一會,便見那漢子領著一隊人馬從裡面急匆匆的跑出來,楊宗志心頭微微一驚,想不到這寨子裡的賊人這麼多,粗粗前後一數,浩浩蕩蕩怕是不下千人。
他咬著牙暗想:“久聞太行山中匪類橫行無忌,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無所不為,今夜燒了他這寨子,也叫他們嚐嚐苦頭。”一俟那些山賊從身邊經過,楊宗志便悄悄潛出來,沿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穿堂過戶,走過幾個別院般的弄堂門,眼前便有一排巨木修葺的木屋,三層樓高,他心下一時躊躇:“不知那小嬋被關在了哪一間裡面,若是挨個挨個去找,怕是找到明早也找不完。”
外面出去的人多,但是這排木屋中依然不時的傳來哈哈哈哈的勸酒吆喝聲,楊宗志心頭暗自思忖:“原以為他們最多不過八九百,一千人,可沒想到出去了不少,裡面竟然還剩下這麼多,這寨子之大,怕是附近的軍營衙役也趕及不上,怪不得他們如此囂張,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官道旁擄人。”他和朱晃的定計本是將所有山賊都引出去,然後自己偷摸進來趁空放火燒營,可沒想到事情有變,這裡面還好端端的坐了不少人,燈光從木屋的紙窗邊透出,折出裡面人的影子,層層疊疊,怕是也不下一千人。
就在這時,楊宗志看見一個畏畏縮縮的人影子,搖頭晃腦的沿著木屋下的走廊慢走過來,那人身材矮小,不足三寸丁,偏偏揹著個手,口中哼著山野小曲,一臉愜意無比的模樣,楊宗志嘿嘿一笑:“正愁找不到地方,你卻送上門來了。”他循著那矮子的腳步,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腳步放得很輕,湊上前去,見那矮子走到木屋前正要叩門,楊宗志吸一口氣,忽然長身而起,捂住那矮子的嘴巴,將他扯了回來。
屋內人依然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沒有半個人注意到門邊的動靜,楊宗志扯著他的脖子,將他拉扯到木屋後一簇花叢下,這裡清淨許多,腳邊開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身後還有巖壁上的雪水叮咚淌落,楊宗志稍稍放開那人的脖子,對他惡狠狠的道:“還記得我嗎?”
那矮子彎腰咳嗽半晌,急劇喘氣,他的身子本來就短,這麼彎腰下去,甚至只到楊宗志的膝蓋邊,他咳咳的抬起頭,沙啞著嗓子道:“你……你是什麼人?”
“這麼快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