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與南朝的夏日炎炎有著天壤之別,吐蕃多山,比起西蜀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吐蕃的山脈,盡是高高凸峰,此刻已經是六月底,但是很多山巔上依然積滿了白雪,遠看上去銀裝素裹,卻又好不壯麗。
只是這般在草原上行軍倒還罷了,一旦遇到翻山,天上飄過一陣雲彩,要麼是雨雪,要麼便是冰雹,幸得一路上有哈克欽等人指點近路,不然就以楊宗志等人對吐蕃國的一無所知,早已不知遭逢了幾番兇險。
吐蕃氣候清涼,不像南朝,軍士們到了這裡,早就穿上了厚厚的軍服,戰馬腳上上也套了足垛,防止受凍,但是吐蕃空氣稀薄,比起洛都平原上,呼吸便困難的緊,大家雖然可以防止風寒,但是高原上的反應卻還是躲不過去。
夜裡,吃過了晚飯,楊宗志獨自牽了一匹戰馬,騎到遠遠的草地土包上停下,然後坐在草地上,展開懷中的吐蕃地圖仔細的看了起來。
他過去雖然跟著爹爹行遍天下,但是好像吐蕃國這樣的異域風情卻是從未見過,甚至也沒有聽爹爹說起過,這般行走過來,一路上見到白雪皚皚,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壯觀場面,不禁也是心頭澎湃,同時心中也是戰戰兢兢,這番出使外邦,關係著兩個國家未來的國運,皇上對自己殷切希望,盼望自己得勝之後,早早的凱旋迴去,然後將鸞鳳公主下嫁給自己,而且……洛都城內爹孃的死因依然牽掛著自己。
身後遠遠的不時傳來馬蹄的聲響和大聲的叫喊,軍士們晚間生火烤了數十隻全羊,大家素來吃慣了中土的茶飯,此刻吃到這渾然不同的口味,不覺都是興奮開心的緊,有些軍士看到不遠處的帳外牛羊成群,更是抑制不住的拍馬去追趕,學著當地牧民的模樣,將牛羊圈起來圍在一起。
楊宗志輕輕一笑,心中也覺得愜意,但是還有擔心,畢竟這些軍士跟著自己來到遙遠的國度,此刻雖是開心快意,但是戰事一起,便要流血流淚,君王一聲令下,落得城外萬顆白骨骷髏頭,再回去時,不知還能剩下多少。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突然身後兩隻冰冷的小手捂住了雙眼,耳邊傳來一個銀鈴般的咯咯笑聲,道:“你來猜猜……我是哪個?”
這聲音經過一些啞啞的變調,但是清脆的依然如同山巔的白雪般,毫無雜質。楊宗志頗為無賴的向後面躺倒身子,頓時躺在了一個香噴噴的小懷抱裡,那胸口上隔著溫暖的衣服,兀自有兩顆小饅頭,頂在了後腦勺。
楊宗志笑道:“你定是筠兒,只有你的聲音才這麼好聽的發甜。”
那身後的嗓音擰了一擰,又道:“不對哩,接著猜。”
楊宗志又道:“那定是婉兒,只有你的身上才有這麼好聞的香味。”
那捏住雙眼的小手更是緊了一緊,繼續道:“還是不對,再來猜猜。”
楊宗志再道:“唔,還不對麼?是了,這回知道了,你……你定是淼兒,嗯,淼兒的秀髮才能這麼柔順的貼在臉上,彷彿垂柳一般讓人心醉。”那人一聽,頓時沒好氣的鬆開了自己的小手,氣鼓鼓的恢復本來嗓音,嬌聲道:“哼,你壞死了,你……你心裡一點也沒有……沒有我。”
楊宗志哈哈大笑,回過身來,看著身後那嬌媚如水的小丫頭,只見她一身潔白的素裙打扮,在外面套了個吐蕃國少女的寬大皮毛外套,素潔的小臉,微微的月牙眉,嫣紅的小小嘴唇,整個人與身後的寬廣大地印在一起,如同畫中的精靈一般,正是那大病初癒的索紫兒。
楊宗志笑道:“你可好全了麼,怎麼……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索紫兒翹著紅紅的小嘴,氣呼呼的道:“沒好全,反正我也沒人理,沒人管,好與不好,又有什麼區別。”
楊宗志渭然一嘆,暗自道:“這番急行軍下,再加上初次來到吐蕃國,地形氣候都不熟悉,忙起來了哪裡還能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