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脆聲哈哈笑起來道:“憑信嘛……對了,我這裡有一塊白銀,正是這位莫難長老贈予在下的,他在天安城喝的酩酊大醉,趕不了路,便給我這錠白銀,對我囑託道,一定要在重陽節之前趕到北斗旗,不然就會誤了時辰,我這不就是急急的過來了麼”
這話音未落,人群中另一個漢子卻是舉起一個腰帶,高聲道:“不對,莫難大師說了,這條腰帶才是他的憑信,他將這條腰帶贈給在下,正是叫在下代表他老人家出場,這事才是千真萬確。”
這漢子喊過了話,便又有無數的漢子舉著不同的氈帽,鞋襪,頭巾甚至是褻褲在手,紛紛揚言這才是莫難的隨身之物,也是他們帶來的憑證。
費幼梅聽著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轉頭看著楊宗志,心花怒放的想:“這大騙子帶來一串佛珠來爭旗主,豈料到這裡又有無數的人,口口聲聲也是奉了莫難師父的號令來的,更是拿出了好多古古怪怪的玩意出來,言辭鑿鑿,叫人懷疑不得!咯咯。”
費幼梅自然是知道只有楊宗志手上的那串佛珠才是真正的憑信,因為莫難在長白山離去之前,曾經舉著佛珠,親口對她說道,日後誰要拿了這串佛珠在手,便是他北斗旗的未來旗主,讓她有了仇怨,也儘可以去找到這人算賬。
只是眼下這麼多人群情激奮的大喊著,那束勁也一時辨別不出真偽來,他直著雙眼訥訥的發呆,那些手持憑信的豪傑們一見,頓時又鼓譟起來,吵得這寬闊的廣場上也是人聲鼎沸。
正在此時,一個純淨的嗓音在大門內響起來,道:“外面出了什麼事,這麼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大家聽到這個女子的媚音,不由得都心頭一呆,口中的喊話便止了一止,一起抬頭看去,只見到從大門口冉冉走出一個束髮的中年女子,那女子眉宇修長,肌膚潔白,臉色卻又帶些堅定之氣,楊宗志乍一見到她,心頭一個名字忽然跳了出來——葉若碎!
這女子的面貌與洪崁離寶塔三樓中,畫像裡的女子,可謂一模一樣,此刻距離畫像時已經多年過去,歲月的年韶芳華拂過,在她的眼眉鬢角邊稍稍留下些痕跡,卻也使她更顯得多了些成熟女子的風韻。她輕輕走出大門,皺著眉頭盯著眼前人頭攢動,轉而問束勁,嬌聲道:“束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束勁訥訥的道:“夫人,這些漢子們,都說自己是莫難長老派來選旗主的,屬下一時分辨不出真假,所以無計可施。”
葉若碎嬌嗯了一聲,又將目光放到場下,低聲道:“各位遠道而來,能夠看得起我北斗旗的小小門庭,小婦人和先夫正是感激不盡,但是眾位各執一詞,一時分辨起來叫人好生為難……”她說話時聲音雖小,但是語氣輕柔帶著一絲威嚴,眾人皆是平息聽她說話,竟然沒有一人好像方才那般喧囂出口。
費幼梅忽然抬頭,悄聲道:“喂,你覺不覺得,這夫人……這夫人與剛才離去的那小姑娘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呢。”楊宗志嗯的一聲,點頭回答道:“這位夫人姓葉,乃是已故丁老旗主的結髮原配。”
方才那人群中的脆音忽然又響起來道:“夫人,既然你們北斗旗也分辨不出來,那還不如……放了大夥兒一起進去,反正比武選旗主,比的是武功高低,功夫差些的,自然出不了手,便自會退去的。”
方才人聲喧鬧,此刻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這個清脆的嗓音無比突兀的響起,楊宗志聽在耳中,不覺皺眉道:“怎麼……怎麼又是這個小丫頭,當真是哪裡有事哪裡便會有她一樣!”
葉若碎搖頭笑道:“我們北斗旗雖然只是江湖中一個小小門派,但是也知道循規蹈矩,若是任由這麼多人同時湧將進去,這比武還怎麼個比法,旗主還怎麼來選,豈不都成了兒戲一般了麼?”
她話剛剛說到這裡,場下忽然又搶出來一群戴著紅頭巾的漢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