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於江湖,老朽實在是想做一個能夠忘記過往的人,但是這件事情猶如夢魘壓在心底,怎麼忘也是忘不了……小姑娘,老朽今日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只是因為看見你背身上的雁北飛觸景生情,你這背身的胎痕與那對小姑娘背身的胎痕可謂一模一樣,小姑娘,你說你家中父母健在,而且也從未遭逢過任何劫難,這一切也許便是天意,老朽這一生不堪回首,若是再遇到那對小姑娘,當真不知該如何自處,雖然事後江湖上盛傳那敬王爺的確是叛敵被誅,但是老朽那夜裡所殺的人,大多數是些不相干的婦孺,這也都是不爭的事實,哎。”
卓天凡說完了這些話,慢悠悠的轉過身去,任由凜冽的北方吹起鬍鬚頭巾,彷彿意興闌珊的緊,他默默朝遠遠的江邊上走了過去,行了幾步,他又回頭道:“對了,風賢侄,方才這位小姑娘的體內蘊有南派鳳舞池的內力,這鳳舞池相傳是前朝的南茗公主所創,她老人家的一身功力得自於一個叫陰葵門的王姓祖師爺,老朽道聽途說,這位王姓祖師爺在傳給南茗公主功夫的時候,頗有一些私心,在內力中藏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命門……這位小姑娘體弱之至,我們方才合二人之力,也沒有衝開她的血脈,她此時經脈受損嚴重,再若強行衝脈,只恐她承受不住,老朽幫不到你,你們……你們自己好自為之罷。”
楊宗志聽得心頭暗叫慚愧,這衝穴失敗分明是自己受不住秀鳳的誘惑,亂了氣勁所致,可卓天凡灰心之餘,卻是盡數攬上了身,楊宗志心頭一柔,逆著北方高聲道:“卓老前輩,您要走了麼?”
卓天凡不回身來,呵呵笑了幾聲,聲音清冷的傳來,只讓人更是惆悵,他揮了揮手,便漫步遠去。楊宗志看著卓天凡漸行漸遠,身影逐漸消逝在夜幕之下,才緩緩低下頭來,見到懷中的秀鳳珠淚橫流,輕輕哽咽出聲,他不覺心疼道:“秀兒,你還在想方才卓老前輩說過的話?”
秀鳳嬌聲輕泣道:“宗郎啊,不知怎的……不知怎的,人家聽了這些話,心裡面好生的難過,你知不知道,秀兒一直都覺得對幽州城好生親切,甚至……甚至秀兒還在幽州城裡買下了一處老宅子,過去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秀兒便會去那老宅子裡面住下一段時間,只是住在裡面,秀兒便會心頭寧靜,現在回想起來,你說……你說……會不會是……?”
楊宗志心頭嘆了口氣,啞口道:“我心底裡自是萬分希望你們姐妹都不是北方四國的人,但是……但是我又萬分的不希望,你們便是那對苦難的小姐妹。”
秀鳳抬起慘白的小臉,靜靜的看著楊宗志,忽然嬌聲哭道:“宗郎呀,人家反正也沒有一兩日好活了,秀兒死了之後,你便去將賽鳳那個苦命的丫頭偷出來,然後帶了她在你身邊,不要讓她受了半點委屈,好不好?秀兒沒有福氣,不敢叛了父王跟著你,但是賽鳳那丫頭自來寡言少語,內心卻比秀兒堅強,她可不會管什麼身份地位,心裡面便只有著一個你,秀兒原本答應你一道回去鳳凰城中去找她,但是看來……但是看來秀兒是要對你和賽鳳食言了。”
秀鳳的話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越來越弱,直說到最後,卻是小腦袋一歪,斜靠在了手臂之上,楊宗志看的心頭大驚,恍惚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鼻息,方才暗自吁了一口氣出來,他心知此刻秀鳳身子羸弱,今日下午以來,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只怕她的身子便更加受不了,他遙想起那個曾經在鳳凰城內,搖盪手腕鈴鐺的媚氣逼人的大公主,再看看此刻懷中躺著的秀鳳,楚楚可憐,彷彿是另外一個女子。
楊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