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林特里,蘇不足喂,賽義何嘞
也則切,亞得啦,阿木森沉麼
別奈唉,好噻一亞達,嗦啊嗦
安斯卡爾嗒嗒啊,沉得森沉麼
烏蘭巴特林屋德西,那木哈,那木哈
啊哦陳桑,郝一帶木一帶木西,唉度哈
……
遊飄蕩異鄉的人兒在哪裡
我的肚子開始痛你可知道
穿越火焰的鳥兒啊不要走
你知今夜瘋掉的啊不止一個人
烏蘭巴託的夜,那麼靜,那麼靜
歌兒輕輕唱,風兒靜靜追
烏蘭巴託的夜,那麼靜,那麼靜
聽歌的人不許掉眼淚
……
大樹貌似在輕輕顫抖,他調整了一下坐姿,一支空酒瓶被碰倒,輕輕叮咚了一聲。這首歌是我的摯愛,那次演唱是狀態最好的一回,故而留了郵箱號碼,請他們回頭把電子音訊檔案發給我。
兜兜微笑著點頭,然後站起身來伸出雙臂,說:能擁抱一下嗎?
擁抱?
我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尷尬,已被她輕輕攬住。
她把下巴擱在我肩頭,輕輕拍拍我的後腦勺,說:弟弟,謝謝你的小屋。
我說:客氣什麼呀……下次什麼時候再來麗江?
兜兜輕輕笑了一聲,沒接我的話,自顧自地輕聲說:多好的小屋哦,要一直開下去哦。
她沒說再見,拉起大樹的手,轉身出門。她留給我的最後一個印象,是撲簌在夜風中的那一角碎碎的繡花裙。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載有音訊檔案的郵件,以及一封簡訊。
信很短,只有一句話:
音訊檔案在附件裡,弟弟,真想再聽你唱一次《烏蘭巴託的夜》。
我懶,回信也只寫一句話:檔案收到,謝謝啦,有緣再聚,再見。
每個人是每個人的過客,和誰都不可能比肩同行一輩子,再見就再見吧。
我與兜兜自此再未見過面。
有一年,有客人從西安來,一進門就滿屋子上躥下跳地大呼小叫:額們西安有一家酒吧和你這家酒吧簡直一模一樣。
我說:你個瓜慫,踩碎我們家的接線板了。
我心下略略生疑,但沒怎麼當回事。
小屋的前身是老年間麗江古城唯一一家花圈店,變身酒吧後被挖地三尺改成了個半地窖的模樣,類似漢墓內室的棺槨模式,且四壁灰黃古舊,正宗的泥坯草磚幹壘土牆……在整個麗江都是獨一份,怎麼可能在千里之外的西安會有個酒吧和我的小屋一模一樣?
還有蠟燭塔。
你說的那家酒吧怎麼可能有我們家這麼大隻的蠟燭塔?一尺半高呢,多少年來不知多少滴蠟淚生生堆積起的。
西安客人:真的真的,真的一模一樣,牆也一樣,蠟燭也一樣,額沒騙你……我說:你乖,你喝你的啤酒吧,別bb了……
此後的一兩年間,接二連三地有人跟我說同樣的話,一水兒的西安客人,他們每個人都信誓旦旦地說:沒錯,那家酒吧和你的小屋一模一樣。
一樣就一樣唄,未必我還要飛越半個中國去親身驗證。
我問他們那家酒吧的老闆是誰,有人說是一對夫妻,也有人說只有老闆,沒有老闆娘,老闆好像是個新加坡人。
新加坡人,會是大樹嗎?
我很快推翻了這個猜測‐‐若大樹是老闆,兜兜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