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兒子的頭，把他按在自己的胸前，&ldo;沒有，你七姨去了很遠的地方，爹也是想念她才變成這個樣子。&rdo;

旺財眨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ldo;真的嗎?她還會回來嗎?&rdo;

趙亦塵看孩子純淨的目光，點點頭，實在不忍心騙他，閉上眼睛，用沙啞的聲音說，&ldo;十四，這幾天讓承志到你府上去住。&rdo;

燕七離開半個月後，趙亦塵第一次踏出了房間，屋外的陽光刺眼又清冷。

他一個人坐在園子的亭子裡，凜冽的寒風有些刺骨，他穿的卻十分單薄，已經感覺不到冷，因為他全身都是冷的。

他變得沉默寡言，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有時候保持一個動作，一坐一就是整天，像恆古開始就那樣一樣，每日除了酗酒還是酗酒。

時間越長，心裡的那種無助和悲涼越明顯，他早上看著日出，晚上看著星星，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去管任何事。

趙淵經常過來看他，跟他說話，他像沒有反應一樣，永遠不理解別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ldo;九哥，你怎麼……，唉!&rdo;趙淵急的不知如何是好，&ldo;你可知這段時間，你自暴自棄，太子已經有了大動作，父皇……九哥!&rdo;他開始不斷地搖晃他的肩膀，&ldo;你再這樣，我們到時候都得死!&rdo;

趙亦塵半天才反應遲頓的抬起頭，&ldo;死?生亦何歡，死又何懼，人早晚都要死!&rdo;

&ldo;你!&rdo;趙淵氣惱的粗喘，&ldo;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死了，你想想，要有多少人為你陪葬，你整個王府有多少人?我府上又有多少人?&rdo;他閉上眼睛，對天長嘆，&ldo;好吧，明日我就把府上的人全遣散，可父皇你也不管了嗎?&rdo;

趙亦塵眯著眼睛，&ldo;我怎麼管?&rdo;

趙淵氣惱的把他的酒壺摔在地上，&ldo;那好，大家一起等死吧!&rdo;

看他依然不為所動，趙淵恨的牙癢說，&ldo;九哥，你這麼消極，說好聽一點是對燕七愛的深，其實是因為你愧疚，她是死在你手裡，你裝出這副樣子，只是減少你的負罪感，說到底，你還是自私，七七一向救死扶傷，而你卻看著我們這些人走向毀滅，而無動於衷，你配不上她。&rdo;完轉身出了府。

他們說話時，誰也沒有發現旺財在亭子外邊，大嚷著跑過來，抓住趙亦塵的胳膊，&ldo;我七姨死了，是不是?&rdo;

趙亦塵沉默不語，眼神哀傷的看著他。

&ldo;是你害死的，你還騙我，我不要理你，你不是我爹。&rdo;他眼底噙著淚花，張開嘴咬在他手上，&ldo;我恨你!&rdo;

趙亦塵並沒有動，旺財咬累了，才鬆口，抹了一把眼睛，轉身跟上趙淵，&ldo;十四叔，我以後都不回來了。&rdo;

趙亦塵看著他小小的身影，心底驀地一陣刺痛，現在算不算妻離子散。

很快冬去春來，園子變得綠意盎然起來，可他的心一如既往的冰冷，整個消瘦的撐不起衣服。

這晚，他一如從前，坐在園子裡仰望天空，是的，十四說是自己害死燕七的，他突然想到，那日舉劍時，後背有股外力，難道有人故意要借自己之手對燕七不利，那是不是說，這其中還有什麼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又或者說，是有人牽引著自己去發現所謂的&ldo;真像&rdo;!

趙亦塵想到此，猛然坐起，燕七的話又縈繞耳邊，&ldo;你就那麼確定，是我洩露了訊息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