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釗想的開,擠眉弄眼地說:&ldo;這不有兩位大老闆坐鎮, 我還怕什麼?要在美食街下嗎?要是耐得住,這會兒去喝個冰啤那才爽。&rdo;
阮穆笑著說:&ldo;還不如這會兒脫光跳到河裡去遊一圈來的爽快,我前兩年經常被我爺爺趕去幹這個,後來也就喜歡上了。你折騰腸胃幹什麼,短壽命的事還是少做點, 別自己和自己過不去。&rdo;
朱清和聽得牙根都發酸,覺得他們這些人可真會玩,這種天氣除了逼不得已的,誰樂意往外面跑?要是換成他早躺在炕上蓋著被子睡個昏天黑地,哪管外面的這些繁瑣之事?只可惜是天生的勞碌命,這輩子怕是等到垂老之年才能正經地歇一歇。
到了城裡天已經暗下來,路燈已經亮起來,在尚存的零星半點灰濛中散開有些淡的黃色燈光,兩邊的馬路上多是縮著脖子趕著回家的行人,他們在第一個路口下車。美食街有點偏,車子進去不好轉頭,阮穆很少和他這麼安靜地走在一起,心底隱隱有些歡喜與期待。
張口撥出濃濃的白色霧氣,阮穆將手放到唇邊使盡哈了幾口氣,轉頭見比自己慢一步的朱清和,頭都快要縮到圍巾裡出不來了,好笑地拽了他一把,說道:&ldo;就知道你怕冷,只想躲在家裡。還是要多動動,對身體好。一會兒我們去吃酸菜面,要個涼拌豬耳,豬皮凍,還要羊肉串嗎?要不在溫瓶酒?要是能把你的臉皮給補厚實了,我可就放心了,使壞的找上門來能收拾,要是一些交情不深的上門,你少不了會因為這個費心。&rdo;
朱清和白了他一眼:&ldo;真會胡說八道,我是那些臉皮薄的大姑娘?私人交情,種個地,捎個東西還好說,正事上我這關沒那麼好過,吃豬肉還能補臉皮?虧你能想的出來。我多少能猜出來你再想什麼,阮穆,你今天見到誰了?你是信那個人還是信我?我以為你眼高於頂,天下間沒什麼事情能讓你放在眼裡,現在反倒因為這些不相干的事這麼緊張。如果哪天我要是拿著錢去接濟朱家人,你要怎麼樣?&rdo;
阮穆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將他拉到稍暗的地方,手從他的腋下穿過將人環住,笑道:&ldo;只要是你這個人,不吃虧,好好的,隨你做什麼我都不管。今兒正好遇上那個周維申,說了幾句話……&rdo;
朱清和還有什麼不懂的,怪不得回來的時候陰陽怪氣的,他是既好氣又覺得好笑,虧得阮穆是個聰明的人,別人的三言兩句就把他給扯進坑裡了。他低笑一聲,伸出手,溫熱的溫度貼上阮穆冷的有些僵的臉,柔聲說道:&ldo;還說我,瞧瞧你,走吧,肚子餓了,先去吃東西。&rdo;
美食街裡摻雜著一些別的有趣的小東西,兩人挨個店都進去逛了逛,一回神也費了多半個小時的時間。阮穆事先問過宋釗,知道這裡味道最好的是街尾的麵館,各種面味道十分好,在旁邊還有一個烤羊肉串的老人家,大冬天的就站在外面,跳著腳忙碌,生意卻很好。
朱清和從烤架旁邊走過,羊肉香瀰漫,讓阮穆先進去佔位,他走過去說道:&ldo;老伯,來一盤,一會兒送到這家麵館裡,麻煩您了。&rdo;
那老伯被凍得臉上鼻頭耳朵通紅,一雙手亦是如此,聞言,點頭笑了笑,做著手勢:&ldo;怕得多等一會兒,前面還有好幾個人要的,抱歉。&rdo;
朱清和笑道:&ldo;沒關係,我們等。&rdo;原來身有殘疾啊,但是生活從來不會給任何人通融,活著一天就要擔負起一生的所有責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竟就在一邊和老伯說了陣話,才知道老伯是為了替跑的不知蹤影的賭鬼兒子還債,才不得不在大街頭做這個。他垂下眼簾,眼底劃過一抹心酸和無奈。
兩碗麵,一瓶清酒,一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