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自嘲地笑了笑,你自己嘴賤把人攆走的,還指望著人來找你嗎?
“哎……”張景抹了把臉,坐起來。頭還是很暈,不過也有可能是餓的,畢竟昨天一整天沒有進食。
他站起來要去洗漱,剛要拉開洗手間的門,門就從裡面推開了。季東勳滿臉是水地站在那裡。
張景眨眨眼,僵在原地了。
季東勳對他笑了笑,問道:“醒了?”
張景發現病時間久了,他現在見到季東勳的時候,已經不敢說話了。
他咬咬舌尖,咬出血。
季東勳見他皺了一下眉,問:“怎麼了?”
張景看著他,心想反正屋裡沒別人了,管他真假,別人也看不見。他搖了搖頭:“沒怎麼。”
他想起兩人之前吵的那一場,還覺得心口一下一下的鈍痛,他面無表情地問:“季總還有事?不是說了,誰放不下誰……”
季東勳從門裡走出來,臉上還滴著水。他伸手把張景攬在懷裡,抱得很緊。
張景有些茫然。
季東勳臉上的水蹭到他臉上,脖子上,有點癢。
張景抬手抹了一下,季東勳親親他的側臉,低聲問:“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張景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他也後悔了,但是話畢竟都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季東勳那樣的人,怎麼可能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季東勳的樣子太憔悴了,張景看著心裡很難受。他臉上的胡茬那麼多,黑眼圈也很重,他一直都是乾淨利落的,還從來沒有這樣過。
張景抬手去擦季東勳臉上的水,擦得很仔細,用手背把臉上的水擦乾淨。季東勳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張景低著頭,不太自然地說了聲:“……對不起。”
季東勳搖搖頭,揉了揉他的頭,輕聲說:“是我不對。”
張景洗臉的時候,季東勳就站在旁邊看著他。眼神專注又深沉。張景從鏡子裡看他,他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的那件,算起來他已經第三天沒有換衣服了。這對一個輕微潔癖的人而言,是很痛苦的事情。
張景洗完臉之後說:“我們回家吧。”
季東勳說:“好。”
張景臨走之前去林洲屋裡打了聲招呼,季東勳沒去。對那個人他沒有太大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煩。他出現在自己缺失的四年裡,而且看起來和張景關係很近,這讓季東勳看見他的時候總覺得不舒服。
“要回家了?”林洲斜著眼睛問他。
張景說:“嗯,你自己在這兒躺著吧,我不陪了。”
“操,”林洲笑了笑,“那天吵得不挺來勁麼?這麼快就好了?還是年輕啊,真能折騰。”
張景手插著兜,說:“你不還有個更年輕的麼?叫來你倆折騰唄?”
林洲撩起眼皮看他:“誰啊?奚南啊?”
張景點頭:“啊。”
“沒戲,”林洲扯開嘴角笑了笑,摸了摸後腦勺,“沒邊的事兒。”
“沒邊你這麼護他?”張景挑眉問。
“說不清。”林洲說:“就小孩兒一個,他屁都不懂。”
張景也弄不明白他倆,到現在也沒人告訴他,張景說:“屁都不懂還差點讓你把命搭裡,要真什麼都懂了你得什麼樣啊?”
“滾滾,”林洲揚了下手,“別在這煩我,快走。”
張景轉身就走。
林洲自己又樂了半天,然後才揚聲問:“你景哥都走了,還不出來?”
洗手間的門開了,從裡邊冒出一個圓寸頭。他的眼角向下垂著,嘴巴也抿得緊緊的。走過去一把掀開林洲的被,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