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赤淡淡道,深不見底的眼神竟是有些悵然的望了七夜一眼,“你若是想真正展翅高飛,你只能從這裡開始,從北疆開始!你以為我這般煞費苦心僅僅是為了我自己?”
“你不知道我會來邊境?”
聽到這話,七夜心底沒由來的沉了一下,思量了好一下子,才回答道。
“半個月之前,我就在朔北城,除非你認為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這絕對是北璃赤第一次跟別人解釋,而且物件還是一個讓他有些素手無策的女人。
他在生氣。
手裡捏著的那根樹枝頃刻之間已經化為了粉末,正緩緩的從他的手心裡流出。
差點以為他這人沒有喜怒哀樂了,如今竟然還能破天荒的看到他生氣的樣子,不知怎麼的,七夜此刻心底卻稍稍緩和了一下。
“那批匪徒其實你是知道他們的底細的吧?”
沉寂了一下,七夜才微微緩和了一下語氣,開口問道,“如果半個月之前你就在朔北城,那麼你現在一定已經摸清楚了他們的底細。”
七夜抬起眼簾定定的望著北璃赤那變幻莫測的黑眸。
“也是近幾日才查清楚,他們現在就在黑風城附近。”
北璃赤說著,一邊揚了揚手,手中的粉末頓時飄散在涼風之中,只見他提步往小溪邊走了去。
“東方明宇或許也在那裡。”
他在岸邊停下了腳步,突然又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聞言,七夜頓時一怔,眼睛裡的流光微微一亮,抬著視線靜靜的盯著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
“朕不曾動過監視你的念頭,你應該知道朕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也應該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即便為了你口中所謂的約定,那也不一樣。”
北璃赤冷冷落下了這麼一句,高深莫測的眼睛卻望了站在火邊的七夜一眼,轉瞬間,那沉寂的眼神又淹沒在那清涼的溪水之中。
七夜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但是她知道,約莫著是她說錯了什麼話,可能是在生氣她對他的懷疑。
她的視線越過燃燒得正旺盛的火苗,冰冷的紅唇微微輕啟,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到底也沒有問出口。
……
沉吟了良久,七夜才緩緩的走了上去。
“想不到這邊境也有這樣美好的月色。”
七夜撣了撣落在自己肩頭的瓊花花瓣,眼睛卻是看著小溪裡的那一輪明月,涼風不斷,站在他身邊,倒是能夠很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那股清淡的氣息。
“天上就一輪明月,到哪裡不都一樣?不一樣的只是心情和周圍的景色罷了。”
北璃赤望著水面上那隨著溪水往下流動的星星點點飄落的瓊花花瓣,低沉的聲音裡似乎有些嘆息的意味。
聽到這話,七夜怔了一下,突然緩緩的側過頭去看他,然而,只見旁邊那倚風而立男子神色沒有之前的冷淡,這會兒倒是多出了幾分的寧靜而淡然,自然也有那遺世獨立的清冷優雅。
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一片,草叢裡倒是時而傳來動物那‘悉悉索索’的叫聲,時而有點點的小小的幽光在小溪對面的草叢裡飛舞著,泠泠徹徹的溪水聲更是讓這寂夜顯得寧謐非常。
“聽說逸王馬上就要佔領遼州了,陛下是打算一鼓作氣直接拿下大宋國嗎?”
七夜前幾日隱約從南宮騰雲口中得知,在泗州方面,大夏借兵大齊國為剿滅大齊國叛黨為名,將大齊國的太子齊子勒護送回大齊的京城,事成之後,撤兵回泗州的時候,經過宋齊邊境的聊山一帶,大軍突然越過宋齊邊境,進入大宋腹地,突然襲擊大宋國的重城遼州,現在逸王北凌逸應該差不多可以佔領遼州了,接下來應該還有進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