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殺人的行家,偶爾也會殺錯人。”黑衣男子目中精芒暴射,向他投來。
白樸卻神色淡然,波瀾不驚,笑道:“昨日閣下一口氣殺掉二十三人,端地了得,只可惜,最想殺的,卻不在其內。”黑衣男子目光又是一轉,投在梁文靖臉上,皺眉忖道:“昨日殺的人中,確有一人與這人相似,難不成有什麼古怪?”
忽見白樸一轉身,向梁文靖拱手道:“昨日諸位侍衛均是死於此人之手,還請淮安王降下鈞旨,著白樸擊殺此人,為各位死者討還公道。”梁天德聞言大驚:“白先生如此一來,豈不陷我兒於險境。”
正自焦慮,少女卻聽明白了,怒視梁文靖,喝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淮安狗王。”梁文靖一聽,忙道:“我又不是狗,怎麼會是狗王?”少女一愣,反倒被他問住,只得道:“師兄,你昨天殺的那個,難不成是假的?”
黑衣人冷冷站起,道:“管他是真是假,再殺一次便了。”白樸笑道:“好大的口氣。”不料那少女忽地一腳挑起板凳,踢向白樸,白樸一掌拍開,卻見那少女雙手揮舞,直向梁文靖撲去,梁文靖慌得抱頭鼠竄,
白樸微微一笑,晃身將少女攔下,左手將摺扇插在腰間,右掌劈出,透過少女幻影重重的手法,斬向她肩頭。那少女喝道:“來得好。”忽地繞著白樸兜起圈子,雙手疾舞,時如天魔幻形,時如佛祖拈花,時如揮動五絃、時如反彈琵琶,一時間有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白樸面對如此攻勢,就似驚濤駭浪中一葉小舟,隨波逐流,難以自主。
梁文靖瞧得咋舌,說道:“白先生輸了。”梁天德搖頭道:“未必,你瞧,那女子的雙手可曾遞入他身前一尺之內?”梁文靖一瞧,果見那白樸身週一尺似有無形屏障,少女攻勢雖如狂風驟雨,卻始終無法透入。
梁天德一邊說話,目光卻不時瞟向那黑衣人,只見他負手而立,悠然觀戰,不覺心急:“白先生被這少女困住,雖不至敗落,但若這黑衣人乘機殺過來,卻不知如何抵擋了。”
那黑衣人瞧了片刻,忽道:“師妹,這人用的是‘須彌芥子掌’,放之須彌,收於芥子,你再攻不進他那一尺見方的‘芥子圈’,只怕要輸了。”幾句話的功夫,白樸的“芥子圈”已變為兩尺方圓。少女只覺壓力陡增,招式漸次施展不開。只在須臾之間,“芥子圈”陡然暴漲,白樸的掌力奔騰四溢,化為無量須彌,少女抵擋不住,一個筋斗倒翻出去,足尖尚未點地,白樸掌力又至,如此再三,少女始終脫不出那須彌掌勁。心急之下,忽聽黑衣男子喝道:“玉翎,你先退下。”
更漏子(5)
那少女怒道:“蕭冷,你莫要多管閒事,你敢幫我,我便不理你了。”話音方落,忽覺身周氣機一緊,敢情她說話分神,已被白樸的須彌掌勁纏住,頓覺一股熱血從胸口直躥上來,不由駭極而呼。呼聲方起,眼前藍光一閃,磅礴刀氣如天河崩決,急洩而來,四周燈火隨之一暗,金鐵交鳴,叮噹一聲,悠長已極,落在耳中,令人胸中煩惡。
那少女直待得聲斷音絕,燈火重燃,方能抑住心跳,定神細看,卻見白樸手持摺扇,與蕭冷相隔一丈,對峙而立。
蕭冷手中多了一把藍汪汪的長刀,濃眉一挑,喝道:“須彌芥子掌何足道哉,蕭某一刀,便可破之。”
那少女聽得這話,呆了呆,倏地淚盈雙目,澀聲叫道:“好,好,我打不過的,你卻只用一刀,很了不起麼?”蕭冷一呆,未及辯解,那少女拿袖一抹眼淚,奪門而去。
蕭冷眉頭微皺,忽道:“使摺扇的,你是窮儒傳人?”白樸默默點頭。蕭冷道:“敢情昨日你不在,要麼我須得多些麻煩。”白樸抿抿嘴唇,眉間透出一絲苦澀。
卻聽蕭冷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