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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支羽箭流星般趕至,側目瞧去,卻是薛氏三雄到了。

那韃子不慌不忙,反手一攬,又將三支箭挽在手裡,薛家兄弟均是一驚:“這廝手法,好像見過。”未及轉念,那韃子手法如電,三支箭同時搭在五尺巨弓,薛氏兄弟慌忙搭箭。

只聽“咻咻咻”一陣亂響,四人六枝箭同時脫弦,竟是撞在一處。薛氏兄弟無不駭然,不料那韃子箭上的勁道大得駭人,薛氏三雄的羽箭與之一撞,無不斷折,那韃子卻箭勢不衰,直奔三人而來,薛方躲閃不及,被一箭穿胸而過,當即送命。

薛氏三雄兄弟連心,薛方喪命,另兩人心如刀絞,兩騎斜出,箭出連珠。那韃子雙腿控馬,左手揚弓,打落一箭,右手接住兩箭。薛容驀地想起,那日蕭冷也曾用這手法接箭,不由恍然大悟:“這韃子與活修羅是同黨?”念頭沒完,一支羽箭,勢若奔雷,正中他咽喉,薛容一口血雨噴向天空,眼角到處,薛工也中箭落馬,一隻馬蹄正從他的頭上踐了過去。

梁天德得薛氏三雄擋住那藍袍韃子,騰出手來,率領一眾殘軍,左衝右突,他十多年前便是孟珙麾下冠軍之將,蒙古兵將聞之膽落,多年來朱纓久曠,雕弓斷絃,以他烈火也似的性子,自然無限寂寞。今日得展所長,當真痛快淋漓,仗著槍法精絕,弓箭神準,屢殺大將,蒙軍統帥見狀,急調一個萬人隊兜截過來,要將他與城內援軍分割開來。

梁文靖此時早已無暇發愣,眼看父親孤身陷陣,生死一線,直緊張得喘不過來。忽見蒙古大軍圍住父親,情急間,也忘了自家身份,飛奔下城。眼看城下戰馬甚多,奪過一匹,一道煙飛馳出城,突入亂軍之中。他去勢奇快,城頭諸將阻攔不及,無不驚駭,王堅慌忙號令三軍,全軍突出城外,與蒙古大軍決一死戰。

宋軍將士正自廝殺,忽見淮安王不著片甲,親蹈戰陣,先是震驚,繼而士氣大振,一個個奮不顧身,拼死衝殺。梁文靖卻只想衝到父親身邊,助他脫身。他生來有些痴氣,一旦專心致志,便不顧身邊流矢亂飛,馬下刀槍如林,埋了頭只管前衝。

忽聽一聲斷喝:“哪裡去。”聲音中尚有幾分稚氣,繼而一條爛銀槍如矯電破空,抖起斗大槍花刺來。有道是“槍怕走圓”,槍桿韌性十足,槍花抖圓,槍尖如寒星亂迸,令人莫知所出。梁文靖只見銀光亂迸,換作他人,原本難擋,但他此時一心救父,精神專注無比,只覺這一刻,光陰也似變得慢了,那槍花雖然一朵接著一朵,來得幻奇猛烈,但花中一點寒星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畫著一個又一個圓弧,慢慢刺來。

梁文靖也不知為何瞧見如此異像,但既然看到寒星走勢,伸手便抓,只聽嗡的一聲,那槍花一歇,竟被梁文靖拽住槍桿。梁文靖只覺那長槍如一條活蛇,在掌心抖動不絕,半個身子也被震得發麻,抬眼一瞧,卻見來人是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將軍,因被破了槍勢,面露震驚之色。

梁文靖認得這少年將軍正是刺死向宗道之人,不覺一呆,怎料他拽著長槍,身形未動,坐下駿馬卻兀自前衝。梁文靖本就不善騎馬,全憑內力有成之後,身輕如燕,勉力駕馭,此時措手不及,竟被顛落馬背,重重摔在地上。

那少年將軍年紀雖小,卻身經百戰,見狀一提韁繩,戰馬前蹄縱起,向梁文靖面門踹落。梁文靖被摔得渾身疼痛,右手兀自緊抓槍桿不放,忽覺勁風壓頂,不及轉念,右手探出,竟將一隻馬蹄握住。但那少年將軍連人帶馬,這一壓何止千斤。梁文靖阻攔不住,情急之下,體內“浩然正氣”自然生出,湧出掌心,順著那馬蹄傳將過去,那馬熱流入體,渾身酥軟,悲嘶一聲,歪倒在地,將那少年將軍也顛了下來。

戰城南(4)

梁文靖死裡逃生,趁勢滾開,不料那少年將軍也極剽悍,縱是摔倒,兀自緊攥槍尾,一時兩人各拽一端,奮力擰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