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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梁、白二人皆為豪傑之士,既然各表心跡,均是胸中暢快,雙雙擊掌為誓,哈哈大笑。

梁文靖卻是又氣又急,終究忍耐不住,大聲道:“爹爹,這個差使,我不想做。”他這一叫,梁天德大為掃興,喝道:“由得了你麼!”梁文靖還想分辨,一個暴栗子早已重重落到頭上,痛得他眼冒金星、淚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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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子(1)

梁天德頗有梟雄之性,心意已決,再無變更之理。端木長歌與嚴剛心中雖未必認同白樸,但懾於此人武功,嘴上也都認了,不過此等大事,不答應便罷,一旦應承,再也難脫干係,是以這五人隻言片語之間,便成同舟共濟的局勢。只有梁文靖懊喪無比,他原本怯懦,一聽這等大事,便嚇得不輕,更何況對嚴剛、端木長歌甚為厭惡,與之同流,渾身皆不自在。

眾人商議已定,便將遍地屍首盡皆埋了,白樸道:“待來日韃子退師,再思重迎骸骨,風光厚葬。”眾人盡皆稱是。要知這幾人見慣生死,但凡悲痛都藏在心間,鮮少流露,是以話語說得淒涼,神色卻甚冷漠。梁文靖見了,卻是好不寒心;尋思道:“有道是人死如燈滅,這淮安王待他們不薄,死後也不過如此,我一個替死鬼,到時候就算粉身碎骨,除了爹爹,怕也沒人為我流一滴眼淚。”想著想著,凝望那座土墳,不覺流下淚來。

眾人當夜就近歇息,白樸早將淮安王的箱籠留下,取出衣冠給梁文靖換過,兩人不但相貌相若,身材竟也彷彿,因之衣冠上身,無不妥帖。

白樸又向梁文靖詳述軍中官場的規矩,命他演習,梁文靖心不在焉,屢屢出錯,少不得捱上父親的好揍。他不料父親一日之間,竟似變了一個人,硬將自己推入火坑,心中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再被梁天德打得狠了,不由得暗恨起來:“你不拿我當兒子,我也不拿你當爹了,我偷偷逃走,瞧你怎麼應付。”他只管胡思亂想,不免行差踏錯,又捱了兩個暴栗子,痛得眼淚直流。

是夜胡亂過了,次日起身上路,梁文靖立意逃走,不時屎隱尿遁,但都不及逃遠,便被父親逮回,狠狠教訓一頓,眼看在蜀道上越走越遠,梁文靖望著寂寂群山,漸自絕望起來。

雖說逃走無門,但他磨磨蹭蹭,終究浪費了不少時光,端木長歌與嚴剛都是怒形於色,白樸望著天色,也不由焦躁道:“今日閉關前是趕不到劍門關了。不如先尋個地方歇息,明日再走。”

梁文靖一聽,拍手叫好,梁天德瞪他一眼,喝道:“臭小子,你再打逃走的主意,老夫這回打斷你的腿。”梁文靖忍不住頂嘴道:“打斷了更好。”梁天德一愣,隨即想到,這小子若斷了腿,扮演淮安王的大計豈不泡湯。”當即微微冷笑,“你想得倒美,就算不傷筋骨,皮肉之苦卻是少不了的,只需不打臉便好。”

梁文靖又氣又恨,死死瞪著父親,梁天德面上雖然兇惡,心中也甚煩惱,想這孩子平日溫和馴良,此次遇了大事,卻如此執拗,著實令人意外,思來想去,均是因為自己平時管教不當,未能讓他謹記國家大義。而這假扮之事,又非得他心甘情願不可,勉強為之,徒然露出馬腳,前功盡棄。

白樸見梁天德神情,已知他心意,不由嘆道:“此去合州路途尚遙,還容大夥兒慢慢開導令郎,終叫他回心轉意。”

梁文靖哼了一聲,道:“我死也不扮這個淮安死鬼,到時候見了人,我只管胡來,總叫大家臉上無光。”梁天德兩眼一瞪,喝道:“豎子爾敢?”伸手便要刮他耳光,天幸出手至半,恍然憬悟,忙使一招“上下交徵”,一轉手,重重打在梁文靖臀上。梁文靖負痛,抱著屁股跳開。梁天德欲要再打,白樸已笑道:“罷了,天時不早,離此二十里,有一處奚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