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大汗。
忽聽梁天德道:“置制使且莫急躁,韃子尚有兩個萬人隊未曾出兵,此時貿然叫出伏兵,並非良機。”王堅正覺煩惱,當即叱道:“你是誰?我等將帥商議兵機,也容得你小卒插嘴嗎?”梁天德微一錯愕,冷笑而退。
此時間,忽聞蒙軍陣中鼓聲雷鳴,那兩個萬人隊慢慢向前挪動,逼近城池。王堅吃驚道:“韃子孤注一擲麼?”眾將聞言,無不變色。梁天德冷冷道:“只怕是誘敵之策。”王堅回頭怒視,驟然喝道:“再有多言者,斬無赦。”轉身向梁文靖道:“千歲,韃子全軍已動,敢請下令,命向統制率伏兵出擊。”
梁文靖早已主意全失,又見父親與王堅生出異議,更是猶豫不決。
躊躇間,忽聽遠處山坳一聲炮響,殺出一彪人馬,疾向蒙軍陣後衝殺過來。
原來向宗道也發覺蒙古軍陣有機可乘,久不聞城頭鼓響,焦躁起來,但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只是一個區區藩王,當即麾軍殺出。一時五千騎兵如風掠出,長矛手居中,弓弩手密佈兩側。彷彿銳利刀鋒,將蒙古軍陣切成兩半。
王堅大喜,道:“向統制好本事。”斜眼一瞧梁天德,卻見他兀自面色凝重,全無愧色,不由得心頭慍怒,正欲嘲笑幾句,忽聽一聲羊角號劃破長空,蒙古軍陣忽地變陣,勢如彎月,居中一部當住向宗道鋒銳,兩翼散開,如蒼鷹抱日,急速繞到向宗道身後,頃刻之間,竟將該軍圍住,看起情形,分明有備。
城頭諸將瞧得大驚失色,忽見那藍袍韃子透陣而入,弓如滿月,一箭射出,正中向宗道胸前鐵甲,那鎧甲乃是精鐵百鍛而成,堅硬無比,這一箭雖然入肉三分,還不足致命。向宗道忍住劇痛,正欲揮軍突圍,不料一名銀甲小將手持銀槍,踹入陣中,搶到他身前。向宗道舉槍欲攔,不防那小將抖出一個極大的槍花,向宗道眼前一花,那小將長槍便如怪蟒繞樹一般,繞著他的槍勢,刺中他的面門。向宗道血流滿面,栽倒馬下,轉眼間被亂軍踏成一團肉泥。
主將斃命,宋軍軍心大亂。那藍袍韃子與銀袍小將各領一軍,一左一右,似兩條巨龍,來回絞動,所到之處,有如滾水潑雪,宋軍陣勢蕩然無存。蒙軍士氣大振,牛皮鼓巨響如雷,合州城也為之震動。
王堅見狀,疾道:“速速出援。”諸將鬨然答應,梁天德拱手道:“梁某願為前部。”王堅無心理他,只一揮手。梁文靖見父親出戰,大驚失色,欲要阻攔,卻又不敢。
號炮兩響,合州城門大開,數千人馬俯衝而下,梁天德身披軟甲,一馬當先,手中長槍飄若瑞雪,當者披靡。城頭眾將見了,無不讚道:“好槍法。”
梁天德殺至陣心,將槍綽於馬背,縱馬狂奔,取下弓箭,瞅中一名千夫長,一箭射出,那人應弦而倒。大將斃命,蒙古大軍亂了方寸,攻勢稍緩,梁天德乘機踹入陣中,與向宗道殘部會合,長嘯道:“隨我來。”
伏兵經此一役,十成去了四成,剩下六成也如沒頭蒼蠅,到處亂撞,聽得這聲長嘯,紛紛隨著梁天德衝了過去。梁天德縱馬飛馳,左右開弓,剎那間連斃數十人,重圍內外兩支宋軍士氣振奮,裡應外合,各自用命,將鐵桶般的蒙古軍陣衝開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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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城南(3)
咻的一聲,羽箭忽至,箭勢凌厲無比。梁天德昔年號稱“賽由基”,乃是射箭的大行家,不用回頭,便知那藍袍韃子到了,背心生了眼睛也似,揮弓一絞,竟將那足可穿金洞石的一箭別在弓上,繼而身子一矮,那韃子第二箭從他頭頂掠過,頭盔落地,花白的頭髮隨風四散。
梁天德心驚之餘,也不示弱,俯身之際,就著射來的羽箭,反射回去。那藍袍韃子箭法絕倫,幾無敵手,兩箭失準,也覺錯愕,看得箭來,側身讓過,未及回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