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而也預示著明天的中國將會是什麼。你可以對它反感,卻無力將其抹煞。即令一個頭腦最僵化的人,只要他還有現實感,也必將在這個明白無誤的資訊面前,重新調整自己”。
這其實也是歷史的回聲。1957年稱為“燕園狂人”的譚天榮就發出過他們那一代青年的宣言:“我們要走自己的路。我們要回答: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我們要回答:生活走向哪裡,歷史走向何方?”“我們要思考,除了我們自己誰又能禁止我們思考?我們要想,不讓想嗎?偏要想!”我們要走“自己開闢的道路,誰要攔阻就會一毫不差的毀滅”。譚天榮:《第二株毒草》,收入《原上草:記憶中的反右派運動》,頁32、33、34。
毫無疑問,1980年的競選者都是1957年人的精神兄弟姐妹。正是他們首先高度評價那些1957年校園民主運動的先驅,稱他們為“青年政治活動家和理論家”,“馬克思主義者”,說“他們反對斯大林主義,他們希望吸取蘇聯的教訓,借鑑南斯拉夫等國的經驗,走出一條中國式的社會主義道路”。這些理解正說明彼此精神的相通。
這裡顯然存在著“1919—1957—1980”的校園精神譜系。
“讓我們新一代推動中國”
現在已經是新的一代。一位競選者在他的《競選宣言》的一開頭就說:“我們這一代的聲音被忽略得太久了,太久了。”而另一位則以這樣一句驚天動地的口號結束他的《競選宣言》——
不能遺忘的思想遺產(3)
讓我們新一代推動中國!
以這樣的氣勢,在八十年代伊始,當仁不讓地登上中國政治、思想、文化舞臺的,是怎樣的一代人?從自覺充任這一代人的“代表”的,這些北大競選人經歷的分析中,我們不難發現,這一代人大都在“文革”前接受了程度不等的小學、中學教育,“文化大革命”構成了他們的主要成長背景。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他們是革命意識形態培養出來的對16位競選人的一份調查表明,他們“最喜歡的小說”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3人)、《牛虻》(2人)、《戰爭與和平》(2人)、《紅樓夢》(2人)、《青年近衛軍》(1人)、《約翰·克里斯朵夫》(1人)、《怎麼辦》(1人)、《阿Q正傳》(1人)、《三國演義》(1人)、《歐陽海之歌》(1人);他們“少年時代的崇拜者”是:毛澤東(5人),孫悟空(3人),雷鋒(2人),魯迅(1人),愛因斯坦(1人),董存瑞、黃繼光(1人),古麗雅(蘇聯女英雄)(1人),岳飛(1人),辛棄疾(1人);“現在最敬佩的人”是:周恩來(5人),毛澤東(1人),彭德懷(1人),陳雲(1人),魯迅(1人),遇羅克(1人),鐵托(1人),劉賓雁(1人),還有回答說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對誰都談不上敬佩”。,經過“文革”的挫折,又開始反思,大都經受了從“幼稚的狂熱”到“理性思考”的精神蛻變。對16位競選人的調查還表明:他們“最恨的”是:虛偽(6人),不讓人說話,禁錮思想(1人),己所不欲,強施於人(1人),奴性(1人),阿諛(1人),官僚特權(1人),陰謀詭計,政治騙子(1人);“最怕的”是:不被理解,脫離群眾(4人),無所作為(3人),自己動搖,成為膽小鬼(2人),國家亂,環境汙染(2人),活著沒有說話的權利(1人);“最喜歡的”是:讀書(4人),思索(3人),認識世界,認識自己(1人),研究理論和實際問題(1人),廣泛接觸各種人(2人),站在推動歷史前進的浪頭上(1人);他們自認的“弱點”是:天真,輕信,坦率,不善於察言觀色,見風轉舵(6人),過於自信,固執,剛愎自用(6人),片面(2人),缺少實際經驗(1人);他們自認為“研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