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把康哥兒抱緊,她曾經錯失過一個孩子,便不會再叫懷裡的孩子受委屈。
雖然顧亭勻出去了,可蘭娘還是沒有出帳子,乳母來餵孩子的時候,她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直到丫鬟把顧亭勻留下的東西拿了進來遞給她。
蘭娘本身不想要,可等瞧見時卻愣住了。
那是一塊手捏的彩色泥人,三個泥人,一男一女,一個雨雪可愛的小女孩。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一家三口。
男的與顧亭勻很像,而女子很像蘭娘,那小女孩就在他們中間,扎著兩個啾啾,臉蛋圓圓的,鼻子像顧亭勻,眼睛像蘭娘,甜美可愛,實在是個讓人見了就喜歡的女孩。
蘭娘眼淚一下子掉了,沒忍住哭了一場。
等顧亭勻知道了之後,瞬間就後悔了。
他本身也沒想在她跟前提起來此事,可這幾夜他都沒有睡好,夢到他們的女兒,夢到他牽著女兒在路上走,女兒抬頭問他,娘去哪裡了?
有時候顧亭勻都想,蘭娘是不是把那個孩子忘記了?
她忘記了他,也忘記了他們的孩子嗎?
本身想把他親手捏的泥塑給她,只是想告訴她,他一直都在思念她們母女,可卻惹得她又落淚,她這種時候是不能哭的。
顧亭勻起身親自去了蘭娘外,他聽到裡面很安靜,抬手叩,蘭娘壓根不回應。
他只能道:「阿蘭,對不住,今日是我的過失,又惹得你傷心。但那絕非我本意……」
沒等他說完,蘭娘冷冰冰地說:「你走吧。」
顧亭勻無奈,在外站了一會兒,又屬下來稟報公事,只能急匆匆地出去了。
蘭娘在屋中呆坐了一會兒,忽然就想到了些什麼。
她或許可以利用他這短暫的心軟,作為一次機會。
又到了乳母餵孩子的時候,蘭娘等乳母餵完孩子,便抱著孩子又要去一趟顧亭勻的書房。
乳母倒是勸了:「您現下身子不方便下床,還是多在床上躺著的好,若是您想見大人,奴婢去幫您說一聲,大人必定會來的。」
這幾日誰都看得出來了,顧大人對這位蘭大夫十分地上心,哪怕這蘭大夫帶著個孩子。
蘭娘輕輕搖頭:「不,我要親自過去,這兒離他書房也不遠,無妨。」
乳母便只能個蘭娘裹上披風,二人沿著迴廊往前走,可還未轉彎,便聽到了顧亭勻與彰武的聲音。
他們並未回到書房,彰武跟在顧亭勻身側,聲音低沉:「大人,那陸回在獄中吐血三次,看著像是不行了……」
顧亭勻皺眉,冷笑一聲:「我著人查了,他從前也有過這般症狀,吐血吐得像是不行了,但未必就是不行,讓人給他餵參湯,吊著他的命,勢必要拷問出來他與趙懷蓀一事有沒有什麼瓜葛。」
彰武趕緊道:「是,大人!」
蘭娘身子一軟,若非乳母及時出手扶住她,差點就抱著孩子軟倒在地上!
乳母急得不行:「哎呀,奴婢就說了,您如今的身子不能出來……」
孩子哇哇大哭,蘭娘勉強抱住孩子,眼淚也掉了。
陸回那身子本身就是艱難地才調養好的,她就說獄中艱難,怎麼能撐得住!
顧亭勻與彰武很快聞聲便來了,彰武立即斥責乳母:「你是如何照顧的蘭大夫的?!」
乳母嚇得不輕,顧亭勻早已喊了更多的丫鬟過來幫助扶蘭娘與康哥兒回房,蘭娘眼淚止不住地掉。
她不敢去想,若是陸回出事了該怎麼辦!
而顧亭勻跟著她到了房間,見丫鬟把她扶到床上,跟過去幫她掖好被子,眼神平靜地坐在床畔看著她:「你要找我?有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