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杏被蘭娘帶回去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整個後背上都潰爛不止,蘭娘讓人去請大夫,卻不知為何,今日請不到大夫。
顧亭勻安排給她看病的那個大夫今日有事,但奇怪的是其他醫館的大夫竟然也請不來。
蘭娘一邊掉淚一邊給秋杏處理傷口,去給她餵參湯,秋杏幾乎都沒有意識了。
那樣子,就好似曾經顧家母親李氏彌留的樣子。
想到秋杏一日日不分晝夜地照顧自己,那樣溫柔妥帖,算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唯一的光了吧。
蘭娘心痛不已,第一次這般失控,大聲地喊:「顧亭勻呢!喊他回來!讓他去請大夫!」
下人們都有些惶恐:「姨娘,大人今日還未曾回來。」
蘭娘沒有辦法,只能用自己缺斤少兩的那點子對藥材的瞭解,給秋杏維持著一口氣,給她儘量地清理好傷口。
她想著,顧亭勻到了晚間總會回來的吧。
掌燈時分,顧亭勻果然回來了,可也不會來這裡的。
蘭娘便親自去找他,她這是第一次主動去找顧亭勻,直接去了顧亭勻的書房,她走得極快,下人們都還沒來得及稟報,蘭娘便聽到了屋子裡男人說話的聲音。
那聲音讓她瞬間渾身的血都似倒流了一般,她顫抖著唇對下人說道:「你們退下,我與你們大人有話要說。」
小廝猶豫了下,退了下去,因著也知道大人是很在意這位姨娘的。
蘭娘就那般站在門口,手臂上疼得鑽心,屋子裡傳出來的說話聲更讓她眼睛酸澀不已。
顧亭勻正與汪家的一位公子說話,那算是汪琬雲的堂哥,如今在戶部就職,今日下了朝便來顧府與顧亭勻談事。
二人談完正事便提起了家事。
汪啟笑著看向顧亭勻:「我聽聞你那妾氏生得貌美如花,竟把我妹妹琬雲都給比了下去?」
顧亭勻好笑地答道:「你聽誰說的?她不過是個村婦,不識字,也沒什麼內涵,我之所以留著她也是因著她身世可憐,又曾經照顧過我爹孃。若說知心,哪裡比得上我夫人琬雲。」
汪啟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是個痴情種,這才不遠千里地把她接了過來。」
顧亭勻笑得隨意:「妾氏而已,空閒時候打發時間罷了。」
二人又說了些話,汪啟這才離開,而蘭娘躲在柱子後面,渾身都在抖。
她早就知道顧亭勻不是個東西,但她沒有想到,他會這般不是個東西。
可是如今,她還是要求他的。
等汪啟走了好一會兒,蘭娘這才擦了眼淚,上前扣門。
顧亭勻的聲音從裡頭傳來:「進來。」
等瞧見來人是蘭娘,他立即站了起來:「你怎的來了?」
蘭娘眼睛都是紅的:「秋杏受傷了,你的夫人冤枉她偷東西,把她打了個半死,顧亭勻,求你找個大夫來給她看看成嗎?」
她跪下去,眼淚如決堤:「你們高高在上,可為何非要把我們這等底層人玩弄於手掌之中呢?顧亭勻,你與從前的徐員外一家又有何區別?!」
顧亭勻的確還不曾知道秋杏的事情,他與汪啟一同進門,此時還沒來得及問家裡的事情,見蘭娘這般,立即把她拉了起來,喊人去找大夫。
白日裡那些大夫的確是受了汪家的指使不肯來顧府,但此時顧亭勻發話,自然很快找到了大夫。
大夫瞧見秋杏這般唏噓不止,感嘆若是再晚一些便沒有命了!
最終,秋杏撿回了一條小命,金珠忙道:「我們蘭姨娘的胳膊也要看看。」
大夫檢查了一番,嘖了一聲:「這骨頭都裂開了,這位娘子竟然都沒喊一句疼的嗎?」
蘭孃的確面色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