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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無恐:“弟兄們,千萬不能押孤丁!帆使八面風。你這條船才能得心應手地航行!”他心裡想著,一面給他的朋友們,燒第四壺德國風味的咖啡。不知為什麼,他聯想起那終於覆滅的第三帝國。這時候,院子裡的公雞開始報曉了。

按照迷信的說法,只要雄雞引吭高啼,一切鬼魂的活動就停止了。於是最初的一線曙光降臨大地,人們甦醒了。

於而龍56中聽到有人在“剝剝”地敲門,失眠的人就是這樣,很難睡著,卻很容易醒來,才敲了一兩下,便驚醒了,正詫異是誰會這麼老早來驚動他們。對面床上的謝若萍也支起了胳膊,輕聲問:“聽見了麼?”

他看了看錶,才四點多,披起衣服,趿拉著拖鞋,準備去開門。

“又出了什麼事?”謝若萍擔憂地按住那顆杌隉不安的心。自從兒子的悲劇發生以後,做媽媽的對於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面目生疏的客人,總是懷有一種驚恐的感覺,害怕不知什麼時候突然降臨到頭上的災禍。

於而龍雖然笑話過她越來越經不得事的可憐膽量:“虧你還打過仗,上過火線!”然而自己,對於清晨四點鐘的敲門聲,也不免心頭有點忐忑,他從套間走到外屋,順便了一眼斜對面的樓下,那幾輛汽車剛要開走,王緯宇站在門口,向車裡的客人揮手。

他立刻閃過一個想法,乖乖隆的冬,檔案夠長的,竟傳達了一個整夜。接著,他又領悟到敲門聲很可能和這些人搞了一個通宵,有些什麼關聯?於是他快步走出外屋,在過道里問了一聲:“誰?”

“我,伯伯!”

啊?娟娟!他吃了一驚,心裡想:她又怎麼啦?這麼早?難道又像七月地震之夜發生了那種可怕而又可惡的事?那一回,要不是地震,憑她那把隨身攜帶的刀,是無法從那個卑汙的乘人之危的惡棍手裡逃脫。那一天也是這麼早來敲門的,莫非又有什麼不幸?

一個長得出眾的姑娘,美貌對於她,猶如象牙對於大象本身一樣,倒成了遭災惹禍的根源。

於而龍又想到,她是持有門鑰匙的,那麼大門鑰匙呢?不幸的預感在襲擾著他的心。

他開啟了門。

哦,他登時覺得眼前一亮……

柳娟,這個窈窕嫵媚的舞蹈演員,這個秀麗魅人的年輕姑娘,好像新娘子那樣喜氣吟吟地站在他面前。

“娟娟!”

“伯伯——”

於而龍似乎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驚人的美,像綻開的稚菊那樣心花怒放,像出水的粉荷那樣容光煥發,更像一枚閃亮的寶石,發出炫目的美的光芒。和那一個地震後的清晨,淚和憤,羞和怒,成為多麼顯明的對比啊!

她欣喜地撲了過來,也許那個留過學的畫家,經常毫無顧忌地親她爸爸的緣故,也許她實在太激動了,情不自禁地第一次投到他懷抱裡,把臉貼在於而龍那霜白的鬢頰上。

她在於而龍耳邊說:“我太高興了,我太高興了,阿姨呢?姐姐呢?”

“什麼事啊?娟娟!”

謝若萍站在客廳門口問了一聲,柳娟又轉而撲到她的身上,緊緊摟抱住莫名其妙的大夫親著、貼著,一面吻,一面說:“他們完了!”

於而龍其實聽清,但又懷疑沒聽清地追問了一句:“娟娟,你說什麼?‘他們完了!’”

因為在這間客廳裡,在屬於家庭的私下談話裡,“他們”是誰?我們是誰?那是不言而喻的。

她鬆開了謝若萍,但謝若萍仍舊摟住那個細細的腰肢,洋溢著素馨花香的姑娘,彷彿一鬆開,她就會沒影,那句話也會不翼而飛似的。她注視著那張有吸引力的漂亮面孔,聽著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他們完了,徹底的完了……”緊接著她源源本本地把聽來的訊息講了一遍。

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