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寒從她明豔動人的臉上,第一次看到了某種冷情,像塊捂不熱的冰。
他看著她,語調不變的說,“哪怕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看她一眼,不管她的死活,你也不肯原諒我了,是麼?”
原諒兩個字,太重了。
重到不適合用來形容他們之間的問題所在。
看似平淡的一句原諒,沈微瀾聽出了一種驚心的嘲弄。
她深吸口氣,“薄總,沒有誰原諒誰,事實上,陪喜歡的女人吃頓飯也不算背叛,何況我們之間,本來就是銀貨兩訖的合約關係,你並不欠我,我也只是想跟你好聚好散。”
“沈微瀾。”他的情緒已然冷靜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手帕靜靜的擦拭著手指上的血汙,語氣冷淡的開腔,“把她安排住在這裡,確實是我不對,但我的出發點卻是為了遷就你,而不是你想象的對她舊情難忘。事實上,我從來沒有像遷就你一樣,遷就過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他將擦拭完手指的手帕丟進垃圾桶,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蘇宛母親的死我要負一部分責任,自從我娶了你開始,她也已經受盡折磨,自殺了好幾次,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消除你的心頭之恨。你恨她,對她的恨,超過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們的婚姻。我不知道要怎麼消除你的恨意,或許永遠都消除不了,非得她也死了……或者,你想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只有這樣才能滿足你。”
說著他嗤笑一聲,“但是抱歉,我做不到。”
沈微瀾,“……”
薄司寒拿出手機打給司機,頓了片刻,他握住了她的手,“起風了,天冷,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沈微瀾根本掙脫不掉他的手,只能被他牽著離開了這間公寓,
到了樓下,司機已經把車子開了過來,遠遠的就拉開了車門。
薄司寒鬆開她的手,“回去吧。”
說完,他不再看沈微瀾,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
他這個樣子,無端惹得她心慌意亂。
男人走了幾米之後,她站在車門邊,抬高聲音道,“薄司寒,既然你已經無法忍受我的恨意,也不會再妥協,現在也算是分開的最佳時機了。”
薄司寒的身形頓住,但沒有回頭,從沈微瀾的角度看過去,甚至看出了幾分緊繃的僵硬。
但最後他還是走了。
沒有再跟她說半句話。
沈微瀾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渾身都被風吹得冰冷徹骨,她才坐進了車裡。
司機倒車,離開,朝著相反的方向。
沈微瀾靠在車窗上,被他捏過的肩膀上還留著血汙,淡淡的血腥氣,讓她有些犯惡心。
降下車窗,吹散血氣,卻吹不散她內心的忐忑。
她總覺得……薄司寒的反應不太對勁。
至少不應該這樣平靜。
司機不時的看後視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知道開了多久,最後停在紅綠燈的十字路口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沈總,剛剛你不應該讓少爺走的,蘇小姐為了他自殺,男人在這種時候最容易感動了。”
沈微瀾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輕笑道,“你真覺得她自殺是想死嗎?”
司機愣了下,“可她流了很多血,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都沒有知覺了……”
沈微瀾按了按太陽穴,“有沒有知覺,只有她自己知道,當著我跟薄司寒的面割腕,她要真想死,怎麼不去跳樓?”
二十幾樓,跳下去,一死百了。
司機咂嘴,“那你告訴少爺了沒有?”
“我都知道的事,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就跟蘇宛是不是失去知覺一樣,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他不願意表現出來,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