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環顧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撲面而來的無力感,讓她眼底的殺意一點點湮滅。
這裡是薄家。
她又回到了這間臥室。
床頭櫃上擱著一杯水,喉嚨乾澀的厲害,她伸手拿過來喝了一口,微微的甜味,是蜂蜜水。
林媽以前總會給她泡蜂蜜水,一模一樣的甜度。
想起林媽,她眼底的憤恨,才慢慢的冷卻下來。
沈微瀾坐了將近半個小時,神思也一點點醒過來,昨晚的事那麼混亂,但她卻記得每一個細節。
唯一可惜的是,她沒能殺了蘇宛。
這次不能,不代表沒有下次。
沈微瀾喝完水,嫁將杯子放回原位,站起身,她要離開這裡,然而,一步都還沒邁出去,眼前一花,整個人就栽倒在了床上。
天旋地轉,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頭暈目眩,看東西都黑的。
一陣心慌過後,她鎮定下來,閉著眼睛躺著,緩了很久,才壓下那股暈眩,但隨之而來的噁心反胃又讓她渾身冒冷汗。
她這是怎麼了?
撐著床沿坐起來,沈微瀾拖著虛弱的身體,去了洗手間,在裡面吐了個昏天黑地。
吐完之後,人才鬆快一些,但是渾身都是汗,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浴室,最後還是忍不住去洗了個澡。
她從浴室出來時,人稍微精神了一點,床上汗溼的被子已經全部換上了乾淨的。
看了眼窗外陰沉的天色,也不知道幾點了。
沈微瀾腳步虛浮的往門口走。
她得走,得離開這裡。
拉開門,還沒來得及邁出腿,守在外面的保鏢就攔住了她,“太太,薄總吩咐過了,你身體不舒服,就留在臥室裡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們。”
沈微瀾,“……”
看著守在門口的兩個黑衣保鏢,她明白,這是被軟禁了。
但她並不意外。
昨晚發生那樣的事,薄司寒要是什麼都不做,才是讓人意外呢。
沈微瀾按著太陽穴,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又開始頭暈了。
忍著暈眩,她深呼吸道,“告訴薄司寒,他要是想軟禁我,就把窗戶也封死了,不然我就是跳樓也會離開。”
保鏢面面相覷。
沈微瀾扶著門框轉身,她知道現在自己這個狀態,可能連別墅的門都走不出去。
將門關上,她轉身又回到了床上,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她需要休息,拖著這樣的身體,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覺她睡得並不長,大概一個小時就醒了。
再次醒來,身上的那些狀況似乎好了很多,至少沒有再嘔吐,頭暈的情況也好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力氣。
耳邊有淅淅瀝瀝的聲音,她看著視窗,窗簾沒有拉,能看見灰暗的天,還有雨。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突然,又去的突然,帶不來半點涼爽,反而讓天氣變得悶熱不堪。
沈微瀾無力的躺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盯著窗外長時間的發呆。
她醒來後就沒有再看見薄司寒。
他應該是去醫院了吧?
蘇宛沒死,就得繼續治療,他就得繼續照顧,這種惡性迴圈,就跟她跟蘇宛的恩怨一樣,永遠都不會有了結的一天。
沈微瀾自投羅網,被薄司寒帶回薄家,她無話可說,不代表她願意留下來。
想軟禁她,更是想都別想。
等她身體好一點,她一定會走。
離婚之前不願意的事,現在沒有任何關係,就要更不願意了。
藍田的事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回江城跟藍家二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