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
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她終於微微笑了出來,這一笑伴著金光,伴著風雪,這一笑是孤寂的,卻也是宛如新生的。
趙媽媽自然知道謝櫻櫻在院中站了一夜,因為她也在廊下陪她站了一夜,此時見了謝櫻櫻笑,心中終於徹底放下心來。她上前溫聲道:“讓老奴伺候小姐梳洗吧。”
謝櫻櫻不看她,只伸手摘了一朵正要盛開的梅花在手中把玩,輕柔緩慢地問:“奶孃,為什麼櫻櫻想得到的東西,永遠都得不到呢?”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落寞妖嬈的風情,哀而不傷,可是趙媽媽是從小看著謝櫻櫻長大的,她知道謝櫻櫻的心性,更知道謝櫻櫻素來是善於藏匿心緒的,所以明白謝櫻櫻此時心之悲痛只怕前所未有。
“小姐,回屋休息一下吧。”春菱也是陪了一夜,此刻面色憔悴,一半是擔心謝櫻櫻,一半是擔心玉蟬。
謝櫻櫻點點頭,隨手將那朵梅花拋了,對春菱笑了笑,明亮無比:“春菱你放心,三日之內玉蟬必出了那狼窩。”
她說完也不看春菱的表情,只覺得這句話說出來那樣的舒服,讓她再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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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早上,容城老少都知道了一件驚天動地的訊息,一件能讓容城所有人都驚訝得掉了下巴的訊息:謝家六小姐求謝華退婚,謝華不允,謝家六小姐便孤身在謝家大門前跪著,非要跪到謝華同意了為止。
而這日早上,在別院養傷的王九郎收到了一封謝櫻櫻的信,信上只有幾個字:今日之後,九郎千萬珍重。
謝櫻櫻的字跡娟秀,每一個字都寫得極認真,像最後一次寫那般認真。
事情傳出不久,王家派人將王夢惜請回王家,卻是不知為了什麼。
*
容城謝家的大門前,風口浪尖上的謝櫻櫻正跪得筆直,她的背影纖細,像是一尾鳳竹,在這漫天的風雪之中巋然不動。
今早忽然下了大雪,卻不怎麼冷,只是那雪落在謝櫻櫻的肩上便融化了滲入衣領裡,甚是難受。她悄悄挪了挪已經麻木的膝蓋,心中略有些惻然。
退婚這件事必須由她提出,她也必須長跪謝門外,也必須讓容城所有人都知道是她負了王家九郎,這以後的戲她才能唱下去。
她想這樣對王夢惜也是極好的,世人會嘆他多情被負,情深反被誤,但這樣的王九郎卻又是他們心中完美的王九郎了,甚至比之前還要完美了。
她正想著,眼角卻瞥見從街角走來的人,她便怔住了,愣住了,定住了。
男子一身青衫,未披斗篷亦未穿裘衣,他手中撐著一把竹節油傘,為他遮了一些風雪。許是有傷未愈的緣故,他面色蒼白,連雙唇也是毫無血色的。
他緩步而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謝櫻櫻的心口上,他停在了距謝櫻櫻三尺之外的地方,再也不肯挪動腳步。
他眸色如水,於謝櫻櫻來說是這滿天風雪之中唯一的光亮。他掩唇咳了咳,神色平靜:“櫻櫻,我便這般讓你不能信任麼?”
謝櫻櫻一瞬間想要站起來跑過去,抱著他說:不是的不是的!櫻櫻是相信九郎的!
可是她忍住了,她穩穩地跪在原地,仰著頭說:“九郎啊,九郎走的道路是一條廝殺的道路,這條道路滿是艱險,櫻櫻雖然不畏艱險,卻會成為九郎的牽絆與累贅,而九郎這樣的人是不能有牽絆的,九郎有了牽絆便會心軟,便會給自己給敵人留退路,九郎便也會害怕了,會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