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愛心。”不知打哪兒冒出一個年輕男孩,躲過店員的視線偷偷摸摸地蹭到她身邊。
蘇談睨了滿臉興奮的年輕男孩一眼,冷冷地道:“我沒錢。”
他愣了一下,隨即滿面堆歡,使出早上臨出門前“業務經理”傳授的推銷三絕招:不要臉、不要命、不怕難,湊近過來道:“小姐,我們跟別的團體賣的不一樣,我們是有經過認證的,每一支愛心筆都是可憐的弱勢團體辛苦做出來的,而且你不覺得只要花一百塊就能夠行善,是件很快樂的事嗎?”
“我沒錢。”
“小姐,不要這樣啦,只要一百塊……”
“我沒錢。”她吐出一百零一句話,表情兇狠。
年輕男孩吞了口口水,開始考慮是業績要緊還是性命要緊。瞧這位小姐披頭散髮,面無人色,衣著邋遢,兩眼兇光……如果不是剛從精神病院就是從牢裡放出來的,一支愛心筆紅利也不過幾塊錢,犯不著冒性命危險吧?
“呃,謝謝你。”他捏著冷汗轉身就閃人。
蘇談滿意地斂起兇光,繼續恢復雙目無神的魂魄遊離狀態。
她完了,她完了……
就在她對著面前的奶昔自怨自憐的時候,掛在胸前的手機叮鈴鈴地響起。
“喂?”
“蘇談,你現在在做什麼?”
“混喝等死。”她低頭瞅著喝到即將見底的奶昔,感傷地道。
“呵呵呵……”從手機那頭傳來清脆如鶯的笑聲,“你好幽默哦,不愧是個專走爆笑路線的小說作家。”
聞言,蘇談滿腦子的筋統統擰絞在一起,發出滋滋火花,她猛然大聲尖叫。
“啊──”
店裡喝可樂的噴出來,吃漢堡的嗆到,聊天的嚇住,畫口紅的一個失手畫出了紅色毛毛蟲,更不用提手機那頭耳膜差點被震裂的女子了。
“蘇談,你……你做什麼?”王希鳳驚魂未定的問道。
“我過敏。”她叫完以後表情呆滯地嘆了一口氣,沒精打彩地問道:“幹嘛?”
“噢。”也許是見慣了她異常的舉動,王希鳳也不覺得有啥好奇怪地續道:“我要問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來我家烤肉,明天是我的生日,約了幾個好朋友開個小派對……怎麼樣?來不來?我把話說在前頭,不來我怨你一輩子哦!”
蘇談揉著糾結的眉心,苦惱地道:“大、小、姐,我可以在這裡提前跟你說生日快樂嗎?我明天有事,不會出門。”
“什麼事?”王希鳳狐疑。“趕稿嗎?”
她的臉頰和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不是。”
是要關在屋裡用一堆奶油巧克力把自己撐死、灌死、肥死,而且她從現在夏天開始,直到春節前都不會踏出家門一步了。
她要悼念自己不算長也不算短的三年寫作生涯。
嗚……心痛啊!
“那你要幹什麼?你這人除了趕稿以外就沒有別的事好做,又不像我,沒事還要被押去剪綵,探望孤兒院,或是扶老太太過馬路的。”王希鳳說得很哀怨的樣子。
“知道你大小姐每天行善數十萬件,我們這種貧窮升斗小民哪能跟你比?”
“咦,講話這麼尖酸刻薄……”王希鳳恍然大悟,“你被退稿啦?”
“不、要、再、說、了。”蘇談一個字一個字咬碎了再吐出來,語氣冷得簡直可以凍昏全速食店上上下下的人。“總之我明天沒空,謝謝,再聯絡。”
就在她要按掉手機時,那頭的王希鳳急忙忙地喊道:“有海陸BBQ吃到飽哦,而且還請了五星級大飯店的點心師傅做了五層的草莓鮮奶油蛋糕,還有很多很多法國式甜點……”
嗚……不要再說了。
蘇談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