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霜歌恍然,“要回去了啊?”
她點點頭,來行宮出了這麼多事,確實不適合繼續待著,說不定風水真的有問題。
等等——她想起昏迷不醒的自己,“我怎麼辦?抬進馬車上拉走嗎?”
很快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大臣們退下後,皇帝對楚無恨交代接下來的事時就提到了她,“嘉寧其實該留下靜養,但一來行宮不太平,那群刺客神出鬼沒,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朕和太后都不放心。”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二來,我們都走了把她一個人留下,萬一她醒了,心裡肯定不舒服,所以朕要帶她一起,其他人朕信不過,就派你去看著她的車架。”
楚無恨拱手:“是,卑職必定盡心看顧公主,絕不讓公主出半點差池。”
皇帝注視著他年輕穩重的臉,點點頭:“你辦事朕是放心的,不然——”他輕輕笑了下,眼尾的細紋都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你對嘉寧存著那種心思,朕還真不敢讓你和她靠太近。”
楚無恨:“……”
他抿抿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謝霜歌:“……”
舅舅,你這就好像是把一隻烤的外酥裡嫩的羊親手送到了狼嘴邊,一邊往他嘴裡懟一邊問他:“你怎麼不吃啊?”
平時這傢伙就沒事往她寢殿鑽,現在讓他負責保護自己的車架,到時候指不定多方便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謝霜歌就牙癢癢。
她看著皇帝笑眯眯又打趣楚無恨幾句,就讓他回去準備了。
木已成舟,只能認命。
謝霜歌在玉佩裡躺平,楚無恨招來辛止和辛行交代幾句,就繼續守在殿門外。
……
佛堂裡青煙嫋嫋,木魚陣陣伴隨著女子的唸經聲。
上面供奉的金佛慈眉善目的看著她,沉默不語。
陽光從門外闖進來,落在地上,映出一道修長的影子,慢慢延伸到籠罩了女子單薄的背影。
女子終於抬起頭,轉身看去。
“母后,休息一會兒吧。”
來人正是太子衛九燁,今日無事,他穿了身月白色的常服,緩步走進佛堂,從香案上抽出三支香點上,對著佛像拜了三拜,把香插進了香爐裡,前面三支已經燃的只剩指甲長的一小截。
衛九燁皺了皺眉,轉過身伸手去扶皇后。
皇后踉蹌著站起來,無奈笑笑,“我到底是老了,跪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住。”
“……母后,你這是何苦呢?求神拜佛,也不能讓父皇多看一眼,何不多愛自己一些?”
衛九燁扶著她轉進裡間坐下,親自給她倒水。
皇后接過來後沉默垂眸,盯著水中倒影看了好一會兒,方苦笑道:“不求神拜佛,我也沒什麼可做的了,我笨,不如梅貴妃通情達理,會哄皇上開心,也不如賢妃溫柔可人,能讓皇上舒心,我也就不出去礙皇上的眼了。”
衛九燁在另一邊坐下,恨鐵不成鋼道:“母后何須妄自菲薄,你是先帝欽定的皇后,誰也改不了,只要你不犯大錯,這個位置永遠是你的,又何必為父皇的偏心傷神?你除了他,還有兒臣啊。”
皇后心一顫,看向衛九燁時眼眶微微泛紅,“是母后沒用,拖累了你。”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衛九燁無奈,“只是想讓母后多為自己想想,人活一世,不是靠有情飲水飽的,一輩子還長著,一時的失意算得了什麼?”
皇后怔怔的看著他,抿了口水。
“梅貴妃已經不安於只做個貴妃了,上次皇祖母暈倒一事,她嫌疑很大。”
衛九燁臉色稍沉,“若非皇祖母及時醒來,兒臣怕是也保不住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