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抿唇一笑,“就是緣分到了而已。家裡的長輩都發急,他倒沒怎麼催過”
潘宇東點了點頭,“你懷孕後統共也只來過兩回,爺爺嘴上不說,但天天讓人仔細打掃你的房間。家裡的書畫也開始整理編冊,說將來要傳給他的曾外孫的”
“它還這麼小,哪懂這些。萬一:上不了這條道,不是暴殄天物麼?”
說話間已經到了地方,潘老悠然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背微微佝僂著,一動不動地盯著魚漂。
“外公”,許涼怕驚走他的魚,小聲叫道。
她話音剛落,潘老立刻提了魚竿,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就上鉤了。
潘老笑呵呵地說:“你一來就有不小的收穫,果然年年有魚啊”
潘宇東佯裝不服氣地說,“爺爺,您怎麼不說是沾了我的光?”
潘老瞪他一眼:“不是說上班去了嗎,怎麼還要討這個嫌打擾我和阿涼說話?”
潘宇東笑著摸摸鼻子,投降道:“好,好,您和阿涼聊著,我這個保鏢也算功成身退了”
說完衝著許涼眨了眨眼睛。接著就轉身要去公司。
河邊沒有可以坐的地方,潘老又不能讓許涼跟自己似的隨便坐在石頭上。於是讓管家去找人給她搬張椅子來。
管家應了,不能讓許涼多等,於是飛速地去找人。
“最近看來是養得不錯,肚子裡的寶寶又大了一圈”,潘老喜上眉梢,和許涼說話,魚也顧不上釣了。
這時候許涼要的椅子來了,只見家裡兩個警衛員抬著,一路跑著前進。
她道了謝,坐下,習慣性地摸了摸肚子,說:“倒是沒怎麼折騰,就是有些苦夏,身上犯懶,不愛動”
潘老一聽沒有大問題,心裡鬆快很多,說:“這就好,雖然現在生孩子的條件比以前好,但還是要處處小心。我雖然盼著你來,但能少勞動就少一些”
許涼嗔道:“那孩子想外曾祖父了該怎麼辦?”
潘老扭頭正要答,但看見許涼身後來人,長著嘴唇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許涼見他表情有異,也同樣扭過頭,看見潘婉芸穿著一身印花無袖旗袍,腳上的鞋綴著紅寶石,有點繡鞋的樣式。她行雲流水地走過來,那微尖的鞋頭使她的腳像兩隻船在地上划著。
她整個人更像是從民國畫報上走出來的人物。
許涼同她短短地目光一觸,又移開了。
潘婉芸柔和一笑,說:“宇東剛走,跟我說阿涼也在,果然是這樣”
她語氣輕輕地,有一點猝不及防的喜悅。但言談間又很平常,宛如一位熟稔的長輩。
這種氛圍對許涼來說最為舒心,不用糾結情緒與稱謂,一個笑容就可以模糊所以的尷尬隔閡。她微微仰頭,發現雨過天晴,枝椏樹葉之間的縫隙,有明光的光照耀下來。
☆、296。蓮子苦心
許涼全身繃了一下,然後才漸漸鬆弛起來。
潘婉芸的視線在她身上轉了好幾圈,才收回來。
長輩站著,自己坐著到底不好,剛動了一下,潘婉芸溫和問道:“想要什麼嗎?我幫你去取”
許涼身體只好又坐了下去,搖了搖頭說:“謝謝,不用了”
潘婉芸對於她的客套滿心複雜,但轉念一想,到底和自己說著話。心裡又漸漸釋然。
潘老掃了一眼氣氛怪異的母女一眼,站起身來,收了魚竿,不疾不徐地將岸邊的器具都收拾妥當,這才說:“河邊溼氣重,我們還是回宅子裡說話吧”
潘婉芸點了點,許涼的手一撐在椅子扶手上,她便過去扶著。
“外公腿腳走路慢,我們跟著他就行了”,其實是想提醒她慢慢走,不著急。
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