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那只是海市蜃樓,她不斷的揉著自己的雙眼,反覆的確認再三。
然而玻璃窗上的臉卻毫不吝借的對她露出微笑,一如貧民窟的那天。
蘇菲雅猛然別過頭去,淚灑落幾滴,單雲弋端站在她房門前,沒有多餘的言語,就僅僅是溫柔的望著她,然而這就己經夠讓她感動的了。
她咬著唇,忍住嗚咽,猶豫之際,他已經走上前來,對她張開雙臂。
她壓抑不住的撲進他的懷裡,「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以為你眷戀著天涯海角,獨獨忘了我呢!」她痛哭失聲。
「噓,是我,是我。」單雲弋把這孤單纖瘦的身子抱在懷裡,像個慈父般的呵護著膽小無助的她。
她抬起淚水滿布的狼狽的臉,「救我,救救我,是他,我看見他了……」
「小妍,冷靜一點,別慌、別慌,好好的說。」單雲弋十足的溫和與耐心。
「不要這樣叫我,我是蘇菲雅是蘇菲雅,嚴祖妍早就消失了,死了,死在貧民窟了。」她歇斯底里的喊。
「小妍,你在害怕面對過去嗎?聽我說,沒有人可以真正逃避過去,儘管你千方百計的要躲藏,但那都只是會讓過往更加緊密的抓住你而己,聽話,放開胸懷,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沒關係的。」
她一逕的哭,哭得柔腸寸斷,單雲弋就這麼抱著她,任她像個無助的小娃兒,哭得涕淚四橫。
「我夢見姑姑了,剛剛,在夢境裡,我又看見那一天。」
「嗯,然後呢?」他語調平緩的問。
「就像我跟你說的那樣,姑姑和我起衝突,她逼我得乖乖唸書。」
「小妍,說出來吧,說說你和連浩延,你總是隻說到和你姑姑的衝突,其他的,你緊緊的攢在心裡,誰都不願說,會病了的。」
她慌亂的搖搖頭,「該怎麼說,我不知道怎麼說。」
「就這樣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別怕。」單雲弋親吻了她的額頭,讓怯弱膽小的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沉吟許久,蘇菲雅眼底盡是她的掙扎,「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見他了,可是,老天爺卻還是要我見他一回。」口吻充滿無奈的嘆息。
「緣分,那是緣分,老天爺要你把事情徹底的解決,而不要懸吊在心裡,你不是一直對你姑姑感到歉疚,卻懊惱沒有機會挽救,這次老天爺明白你還有遺憾,給你這機會化解你內心的遺憾,該感恩的,小妍。」
她仰起頭望著單雲弋,「是這樣嗎?會是這樣嗎?這麼多年了,可我自始至終卻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絕情,只因為我姓嚴?我是姑姑的侄女,所以他也把我一併恨了進去嗎?」
她是被扭著去見她的家教老師的,一路上,姑姑沉板著臉色,嚴肅的抿著雙唇,她則倔強的別過臉,把日光落向車窗外,心裡惦掛的全是剛剛告別的連浩延。
她想,如果這時候能見到他,那該有多好,他會給她安慰的,她如是想。
然而踏入了那棟山腰上的豪宅,這才是風暴的開始。
她意外著連浩延的存在,他也一樣,而在他看見姑姑之後,頓時,臉色宛若是陰沉的風雨來臨的天色,她心頭一驚,不敢出聲喚他,只能憂心忡忡的望著他慢慢醞釀的怒火。
「你來了。」男人帶著溫柔的笑意對著嚴莉芳說,然後望了望嚴祖妍給她一抹和善的微笑,接著轉身面對沙發上一臉不羈的連浩延說道:「這就是莉芳阿姨的侄女兒,叫小妍,她今年高三,要考大學了,正好你莉芳阿姨想要幫她找個家教,我想,我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由你來指導她是很恰當的。」
我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這十個字,像平地一聲雷,轟炸著連浩延和嚴祖妍的心,兩人的臉上同樣有著詫異、驚訝。
瞧他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