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燁唇角一勾,“明人不說暗話,我為什麼找你,你應該清楚。”
自然清楚。
能叫堂堂太子如此費心的,除了迦國天下,便是他心愛的妻子和他寶貝的弟弟。
而其中與她相干到會讓太子廢如此周折的,必是迦烜。
誰叫人家到底是太子殿下的親弟弟,胳膊肘肯定是朝裡拐的。
舒蘭苦笑,“太子殿下,我為你弟弟也算是夠頭疼的了,您老就發發慈悲,別再來同我說教了吧。二殿下的腦筋轉不過來,您難道還不明白嗎?這感情的事,自古都是強求不得的。”
迦燁倒未動氣,只道:“我是看著你們長大的,阿烜的性子更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外界傳聞迦國二皇子目中無人、眼高於頂,舒蘭,你覺得呢?”
“我?呵,我只覺得他是個暴脾氣。”
迦燁笑了兩聲,“那也只是對你而已,你可知道這些性子其實都是阿烜故意裝出來的。”
“裝出來的?”為什麼,他是迦國的皇子殿下,何況他是個會叫自己委屈的人?
迦燁解釋道:“他同我只差三歲,我雖是少年戰場成名,可一心苦讀的阿烜也在治國上也頗有天賦,你應該知道吧,我和迦烜皆非皇后親生。”
舒蘭點點頭,這事知道的人的確不多,因為太子他們的母妃在生迦烜時難產而死,彼時壑帝尚未登位,既是龍椅都是由壑帝的父皇坐著。之後他們倆兄弟便交由當今皇后、壑帝的正妃撫養,皇后素來仁善,對他們兄弟一直視如己出,是以壑帝登基之後,大多臣子也都以為他們是皇后親生。
“朝堂波譎雲詭,父皇膝下就我和阿烜兩個皇子,中洲統一也不過數年,難免有些心存歹心之人混在其中,而有些人便是想讓我和阿烜各自為政,為了迦國皇位反目成仇,而朝廷內局一旦動盪,必然能讓宵小之人有利可圖。”
迦燁說的平常,聽得舒蘭卻是眉宇微蹙。
“阿烜十歲的時候便看透了這些,所以他開始故意對人驕橫,在長安城中也多做一些無禮之事,使百姓對他全無好感,可這些都是阿烜為了不讓自己威脅到我的太子地位。”
“阿烜為人實則單純,所以他只會用這種簡單的辦法來解決問題。你們十六歲那年,阿烜初次向父皇請求,希望與你婚配,可是被父皇以種種藉口拖了兩年之久,直到後來阿烜始終不肯放棄,父皇才終於決定將你送回西陘關。”
“阿烜為此病了足足四月有餘,可身體剛好,他就又鬧著要去邊關尋你,那時候宮裡頭可真是人仰馬翻。”
迦燁撥出一口熱氣,“父皇素來是寵溺他的,可這會終是忍不住呵斥,說是阿烜若再一意孤行,便要治舒蘭你妖媚主上之罪,屆時舒門一家皆會遭殃。阿烜這才安分了下來,但他仍不肯放棄,父皇母后幾次為他選妃,他都寧死不從。”
“舒蘭。”
眼見太子喚了她的名字,曉得這段長長的話終是到了結尾,舒蘭肅然嚴謹,洗耳恭聽。
“阿烜的性子比較像我們的生母,認定一個人便是一輩子,當年母親為了嫁給父皇,與外公弄翻了臉。而我以為你對阿烜亦並非無情,若非父皇當初特意尋你斬了這段情絲,你同他何嘗不是一對歡喜冤家。”
歡喜冤家。
也許曾經會是,可起碼如今不是。
“太子殿下,那些都是十幾歲時的事了,這會我已經愛過人、嫁過人,我明白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若我當初對迦烜若當真愛得難分難捨,我也願意與他一起搏一搏,偏生我與他的情並非如此。”
絕情的話說出來,必然是不好聽的。可說話的人,也未必就是好受。
當太子將迦烜的事情一件件披露在她面前時,舒蘭忽然覺得自己好似欠了迦烜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