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正在把酒祭廟,告知列祖列宗自己要御駕親征,就在此時前方敗北的訊息傳來。雖然赤嶺關洪國守軍號稱十萬而不過六萬,但六萬人僅十日不到便全軍盡墨,這讓錢涉燁對自己御駕親征的結果懷疑起來。
“傳旨,將衛黃全家收監,待朕得勝歸來再作處置。”錢涉燁定了定神,如今滿朝文武都被這訊息震得心驚膽戰,自己方才失態必然讓他們更為害怕。
“陛下,陛下還要親征麼?”老丞相顫顫巍巍問道。
“我若不親征,諸卿中有誰敢去對抗柳光?”錢涉燁冷冷一笑,自己滿朝文武除去一個馬濟友,難道真的再無一人了麼?
“陛下何不固守海平,下詔天下勤王之師共破陳賊?”一大臣問道。
“你這是坐以待斃之計!”錢涉燁毫不客氣地斥責,若是戰火直接燒到都城海平來,豈不顯得自己太無能了麼?至少也得將柳光攔在洪河平原以南,否則讓柳光兵臨洪河,這沃野千里的洪河平原只怕都將在戰火中飽受侵擾,秋時便不會再有糧食收穫了。
對於舉薦衛黃的易通,錢涉燁並未做出處罰,對於才能有限者,錢涉燁倒是相當寬容的。
當柳光整頓軍馬自赤嶺進逼天河城時,錢涉燁已經親督大軍於此。除去自海平帶來的部隊外,赤嶺戰敗的將士也在此重整旗鼓,雖然號稱的二十萬大軍有些誇張,但十五萬倒是有的。
“主公當初何不聽從我之計策,乘勝直搗天河,卻在赤嶺休整數日,給了敵軍喘息之機?”
龐震的問話讓柳光捋須而笑:“龐公,你雖多謀,但眼中所見僅戰局之間,而我要看的則更遠。當初我便是攻下天河城又能如何?不過是多佔一城罷了,況且若我攻勢洶洶,錢涉燁只怕不敢離開海平那堅城。如今錢涉燁親自來到最前線,雖然令洪軍士氣大振,卻也將自己置身於險境。”
“主公之意是不急於滅洪?”從柳光的話語中聽出言外之意,龐震雙眉一牽,道:“若不急於滅洪,那主公此次突襲豈不無功而返?”
“洪國立國已久,又有馬濟友這般名將,絕非猝然可滅。若是攻破海平,錢涉燁必然前往依附馬濟友,上下一心以圖復仇,對我有百害而無一利。相反如今將錢涉燁誘至天河,馬濟友聞訊必然心急來救,到那時好戲便可開始了。”
“若是錢涉燁畏於主公威名不肯出戰呢?”龐震明白柳光以錢涉燁為餌,實際上是圖謀馬濟友,便問道。
“錢涉燁剛愎自用,嫉才妒能,表面上對馬濟友信任有加,實際上卻深懷疑忌之心。否則馬濟友絕不會長年囤兵於外,而家屬卻置於京城之中。”柳光嘿然道,“錢涉燁擔心馬濟友擁兵自重,故此以馬濟友家人為質,這一點旁人瞧不出來,龐公卻應知曉。錢涉燁治國頗有政績,因此也必恃才傲物,希望自己威名能勝過馬濟友,可惜洪國舉國言及戰事只知有馬濟友這大將軍卻不知有錢涉燁這國君,如今難得我攻入洪國,錢涉燁怎肯放棄這個機會?他只道我手中兵不足十萬,便驅大軍來與我對抗,即便不勝,至少可以不敗,卻不知馬濟友深知他不是我對手,聞得他御駕親征必定傾力來救。若是馬濟友領大軍前來,則霧臺兵少不足為用,奪去我國之地便不復所有,若是不領大兵前來,則錢涉燁必會懷疑他儲存實力。無論如何,馬濟友都將吃力不討好,那時我再從中點撥幾下,不愁他們君臣不會反目。”
一連數日,柳光也不攻城,只是派將挑著衛黃的人頭到天河城下邀戰。起初錢涉燁尚不以為意,後來陳國挑戰計程車兵以“馬濟友不在,洪國便無人”之語相激,他才令大將出戰,但崔紹林勇武難當,連著斬了錢涉燁四員將之後,再無一人敢應戰。
連戰皆北,士氣低落之下,錢涉燁又生一計,乘著夜色偷襲柳光軍營。柳光卻早有準備,偷襲者反被奇襲